“是……呃……”那少年支吾了一陣才說道:“是四房,我父親是四房的四老爺,是柳旭的親舅舅。”
“四房?”顧桐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少年,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片刻後才皺眉說道:“楊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這邊請。”
兩人來到一處避人的角落,顧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楊公子,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應該不是四房的人而是長房的沄五爺,我猜得可對?”
楊沄一聽這話,瞬間不敢做聲了,眼睛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對策。顧桐見他這副模樣心裏倒是安定下來,又說道:“沄五爺,你不用再掩飾了,我之所以能猜到你的身份實在是因為你來的時機不對,四房的四老爺和濟六爺前幾日剛剛來過,他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到,這沒法不讓人懷疑;另外,柳旭和濟六爺都多少和我說起過楊家的事,包括你和她之間的糾葛,除了四房,這個時候能大老遠跑到這裏來看她的除了你沄五爺,怕是再無其他人了。”
楊沄的神色有些尷尬,猶豫半天才開口說道:“我……我……我就是想來看看她,她搬到平湖之後,我們就沒見過麵,我讓身邊的小廝替我留意她的動向,可直到前幾日才發現不對,又聽說四叔去了趟平湖之後大發雷霆,還把六弟打了一頓,我猜想應該是思柳出了事,我的人打探了好久才知道四叔到了鎮江到了雙鶴書院,所以我才找了來,我……我……我是有話要對她講,這位兄台你就幫我遞個話吧,讓我見她一麵,等我把該說的都說了,我自然會離開的。”
顧桐抿了抿嘴唇,說道:“沄五爺,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你來的不巧,柳旭她已經不在書院了。柳旭是背著家裏人偷偷跑出來的,四老爺一來,她身份被揭穿,怎麼可能還會待下去?幾日前已經坐船回家去了。”
楊沄一聽這話,立刻叫了起來:“回去了?怎麼能回去呢?”
顧桐聽了很是不滿,說道:“沄五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就不能回去?難道她就應該在外麵蹉跎歲月,不定親不嫁人了嗎?”
“定親?”楊沄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桐,焦急地問道:“她要定親了?她怎麼會定親呢?是誰?到底是誰?”
顧桐臉色越來越難看,語氣也變得冷硬無情,不客氣地說道:“沄五爺,柳旭已經離開楊家,她和誰定親是她自己的事,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若是真為她好,就別再打擾她的生活,大家各自珍重,互不侵擾,這才是君子所為。沄五爺,話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在下還有事要辦,就不奉陪了,告辭。”
顧桐說完也不待楊沄反應過來,徑自離開,心裏的不滿全都掛在了臉上,一想到之前聽到的有關柳旭的閑言碎語,他就替柳旭惱火,難怪她要遠離親人躲到鄉野之地,小小年紀要一個人支應門庭,遇到這麼個拎不清的,真是被他害死了。
顧桐和楊沄在一旁交談的時候,李世安並沒有回房洗漱,而是遠遠地在一旁觀望,神情當中盡是疑慮,怎麼看這倆人都像藏了什麼秘密一樣,他們到底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麵講呢?正在這時隻覺後腦勺猛地被抽了一下,疼得他立刻叫了起來,回頭一看楚茗雪和賀文睿正笑得陰陽怪氣,這倆人還邊笑邊調侃道:“小安子,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好久沒請大家吃飯了,趕緊到得月樓訂桌酒席,兄弟們替你接風洗塵。”
李世安氣得直撇嘴,揉著腦袋回道:“吃吃吃,你們是餓死鬼投胎啊?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