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搶手(1 / 2)

四老爺楊珖將長房的意思轉述給了江老安人和四太太唐氏,幾個人商量了半天,都覺得楊珞說的話有幾分道理,況且他們長房給的補償很是豐厚,日後王思柳即便因這件事影響了婚嫁,也不會為生計犯愁,大不了招個上門女婿,一樣可以過得順心。

幾個大人統一了意見,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四太太派人將王思柳叫了過來,將長房的賠償告訴了她,王思柳一聽立刻被驚呆了:二十萬兩銀子,長房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王思柳本來對銀子、銅錢這些古代貨幣是沒多少概念的,但是她知道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月例銀子一個人是二兩,自己是十兩,整個院落所有的開銷一年不過幾百兩,二十萬兩那要花多少年才能把它花完?況且長房並不是隻賠償一筆銀子,還有兩個田莊和三間鋪麵,這兩項每年還有兩萬多兩的收入,王思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富裕,什麼叫富豪!萬惡的舊社會,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

王思柳本來還在糾結賠償是要銀兩?土地?還是鋪麵?沒想到長房考慮得很周到,給了她一個組合大禮包,這讓王思柳很是驚喜,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講,定了日子,讓老宅的洪掌櫃和四老爺楊珖一起出麵,在楊家兩位世交的見證下辦好了手續,將房契地契變更成了王思柳的名字,然後拿到府衙去備案,而她和楊沄之間的糾葛至此一筆勾銷,雙方互不相欠。

解決了最麻煩的一件事,王思柳像衝出牢籠的小鳥,整個人歡快的就要飛起來,可是沒過幾天,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四房變得門庭若市,人流如織,而且來的人清一色的都是——媒婆!

這一天,王思柳心不在焉地在房間裏剝著山核桃,沒過多久,春雨跑了進來,對王思柳說道:“二小姐,都打聽清楚了。”

王思柳頭都沒抬,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次又來了幾個?又給我找了哪些牛鬼蛇神?”

春雨輕輕笑了兩聲,說道:“一共來了三個媒婆,張媒婆說的是城南的李老爺,李媒婆說的是下湖村的陳舉人,孫媒婆說的是雲溪村的常秀才。”

“多大年紀?可曾娶妻?”

春雨神色有些猶豫,遲疑了一陣才說道:“陳舉人今年二十有五,發妻三年前病逝,留下一兒一女;常秀才今年三十有八,前後娶過三位太太,不過……每位太太都是嫁過去不到半年就暴斃了;李老爺今年四十有二,他家太太……倒是沒出事,他是想求了二小姐去做四姨太……”

王思柳將手中剝核桃的鉗子往桌上一拍,恨聲說道:“我就知道,但凡是好人家也不會向我提親,不是死了老婆的就是嫌老婆不夠多的!在他們眼裏我就是那種賠錢都沒人要的!”

春雨見王思柳氣得不輕,連忙勸道:“二小姐您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江老安人肯定不會答應的,她老人家不是說過了,寧可將來跟您找個身家清白的做上門女婿,也不會讓您委委屈屈的做填房。”

“我也知道外祖母不會糊裏糊塗地就把我嫁出去,可這幫人是癩蛤蟆爬腳麵——不嚇人,他惡心人!你瞧瞧這幫媒婆都給我保得什麼媒?這十來天了,給我介紹了不下五六十個,最大的六十二歲,其次五十六,還有一個五十四,這三個老家夥加起來快兩百歲了,黃土都埋到脖子根了,人老心不老,他們家的孫子孫女都結婚生子了,還想往自己屋裏加人,他也不怕晚上辦事的時候厥過去。”

春雨一聽這話臉色通紅,趕緊勸道:“二小姐您快別嚷嚷了,您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您還沒出閣呢,讓別人聽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您呢。”

王思柳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她們在背後編排的還少嗎?我是懶得同她們置氣罷了,恐怕這些人巴不得我趕緊找個老頭嫁了,然後變成她們教育自家女兒的反麵教材。”

春雨見王思柳越說越生氣,也不敢再接話,隨即轉了話頭說道:“二小姐我剛才從後院過來,花圃那邊的菊花開得正豔,不如奴婢陪您去散散心吧。”

王思柳重重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和春雨一前一後地出了閨房。

眼下已是金秋時節,正是菊花嬌顏怒放,姹紫繽紛的時候,楊家三房的老太太韓氏又素愛菊花,仗著自己財大氣粗,楊家花房裏培育了不少稀世品種。白的,有一團雪球似的不帶一點雜色的‘雪海’;粉的,有色澤鮮豔如緞的‘繡球’,有花瓣形如魚鉤的‘太平金光’;有層層疊疊紅白相間的‘國色天香’;還有黃、紅、紫三色交織,一層層如彩霞般豔麗的‘幻影’,處處爭奇,枝枝驚豔,讓人踏入其中便樂不思蜀,久久不願離去。

王思柳在花園裏東瞧西逛,與春雨說說笑笑間把剛才的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正當她二人打算采下幾枝帶回房中賞玩時,突然從一旁花叢中走出一人,對著王思柳躬身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