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左悠然,柯挺很肯定景昊雲一定會聽。果不其然,景昊雲再度坐了下來說:“是啊!天色挺早,王爺應該還挺精神的。那就麻煩你,添點好茶,秉燭夜談,也無妨!”
果然,變臉比翻書還快。柯挺不著痕跡地瞟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說:“這一次,抓了左尚書夫人,無論怎麼說都是挺對不起尚書大人的。我琢磨著,是不是網開一麵罷了。但是,左大小姐的態度,可就沒那麼友善了。想著左大小姐也是極為堅持的,我就扣留了尚書夫人。我想,這應該無意中已經開罪了尚書大人吧。講到這裏,我就不得不佩服少將軍。在這件事上,你也沒少給左大小姐出主意吧。你倒好,將自己推得一幹二淨,這壞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做呢。”
“王爺此言差矣。我原本是想自己動手的。我還真不知道,王爺是出於什麼目的,半路的時候截胡,橫插一杠。現在倒好,跟我說,我將自己推脫得一幹二淨。要知道,這事兒,我確實一早就打算要做的。你猜的也沒錯,我就是為了阿然才做的。”昊雲咧嘴笑,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事已至此,柯挺自然也沒想跟他多說什麼,畢竟自己已經插手了,再多說也無益。他隻能尋別的機會,再刺激景昊雲了。他說:“少將軍,一開始,我也真的是鬱悶,怎麼就吃力不討好了呢。但是,隻等我撬開了那個人的嘴,才發覺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少將軍可知道,在抓了尚書夫人之後,左大小姐讓我去抓了誰嗎?”
“明人不說暗話。王爺有什麼話,就請直說!”昊雲的手指微微彎曲,握緊了手上的杯子。柯挺饒有意味兒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那個人,叫齊瑞。那人說,自己是尚書夫人請來,勾引左大小姐的。劉靜答應他,隻要成功了。一定會給他一大筆銀子。如果他能在成婚後,悄無聲息地處置了左悠然。那就不必再聽令與她,可以拿著錢高枕無憂了。可不曾想,左大小姐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了此時,居然演了一場戲,讓他誤以為她的貼身侍女就是左大小姐。還因此,與左大小姐的貼身侍女,纏綿悱惻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一度已經互許終生。結果,東窗事發,他知道自己被騙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左大小姐,卻被左大小姐耍得團團轉。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一早就落入了圈套。自以為真的能借著勾引左大小姐,一步登天。後來才發現,人家一早就算計好了……”
講到這裏,柯挺也是心驚。這劉景和齊瑞兩人,心機不淺。兩人之間有關係,這件事,本來就不為人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左悠然能夠反客為主,牢牢地控製著局麵,將劉靜和齊瑞等人,當猴子耍。臨到頭了,她還有本事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借別人的手鏟除這些企圖對她不利的人。這樣的手段,想來都覺得十分可怖。這對人心,是掌控到了何種地步,才會有如此縝密的計劃。
柯挺的猜測,著實不假。自打悠然醒來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複仇。她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為最終的複仇做的鋪墊。而一無所知,卻又試圖對她不利的劉靜不知不覺,一步一步自動地走入她的陷阱之中。這一切,不過是因果輪回。而在柯挺看來,一個女人,有如此手段,著實讓人害怕。
現在回想起來,連自己對她的那一種不自知的信任,和或深或淺的愛戀,也讓她拿捏的恰到好處。自己就在不知不覺間為她做了很多事兒。
柯挺的話,對景昊雲來說,遠遠不止於震驚。他想了半天後,問:“你是說,原本劉靜和齊瑞的打算,是齊瑞去勾引阿然。然後娶了阿然,然後不管是虐待也好,不管是侮辱也好。反正是存著殺她的心,是不是?”
想起左悠然在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景昊雲還笑她。如果,柯挺說的是真的。那麼阿然無論是從什麼渠道知道了劉靜這樣的打算。她突然之間,變得冷漠無情,變得心機深沉,那也就能解釋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段日子以來,阿然的內心一定是無比煎熬的。她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要被殺害,就要被算計。這樣的日子,對一個純真無知的少女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