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清楚,但是畢竟上喪子之痛,也是人之常情。你以為呢?”威帝故意說些不痛不癢的話,昊雲也聽得出來這完全就是試探。但是,即便是試探,景昊雲也無意隱瞞。他害怕左岸一時之間想不開,做出些什麼事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要先跟威帝說一說,免得到時候,有了什麼事情,講都講不清楚。
“陛下,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雖然我覺得不應該說,可是……畢竟事情已經做了。就算是滴水不漏,我也不該對陛下有所隱瞞。”景昊雲說著微微擰起了眉頭,他說,“陛下,我趕去就阿然的時候,生擒了那些白芷人。但是除了那一撥白芷人之外,還有左軒然跟九王爺的人馬。那些人,也是陰毒之極,目的就是將阿然置於死地。臣下一怒一下,將左軒然給斬殺了。因為實在是感覺不寒而栗。對於自己的妹妹,居然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陛下是不是也覺得太過分了?”
雖然那不知道景昊雲心底裏頭在想些什麼。可是寫在臉上的卻是確確實實是氣憤。這種氣憤,威帝就自動歸結為他對左悠然的在乎。這麼想著,威帝歎了口氣,說:“這事兒對左尚書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如果讓他知道了事實真相,那麼你……害怕什麼?”
“我?”昊雲說著搖頭笑了笑,他說,“我也不知道,我一方麵擔心他發現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是為了去救妹妹。而是要致妹妹於死地。更害怕,他知道因為左軒然的不仁不義,我殺了他的兒子。畢竟,這是左家的家務事,就算左軒然是有害人之心,也不應該是由我來處理這件事。所以事後,我實在是後悔,可是大錯已經鑄成……”
這件事別說景昊雲根本就沒後悔過即便是後悔了。他肯定也不會說出來,此時此刻居然還說自己是大錯已經鑄成,但是話又斷了。明顯是給皇帝一個機會去接這個話。皇帝也知道,這個話不好接,但是皇帝內心裏頭也是有私心的。這左軒然和九王爺有勾當,這是他最不能容許的。這皇帝的心思有一點最容易猜,這底下人做事,無論是求名利還是求財,都可以。隻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並且沒有什麼特別過分的,他都是可以容忍的。畢竟,油水還是要給一點的,否則如何籠絡人心。可是,隻要那個人有一丁點的不臣之心。那麼無論他是否是規規矩矩,不管他是否是受人蠱惑。總而言之,那樣的人,對皇帝來說,就是死不足惜。
這也就是景昊雲為何敢在皇帝麵前,這樣說的原因。果不其然,皇帝接口說:“死了便死了,這樣的人,就算是你那時候饒了他,真要追究起來,朕可不僅僅是要他的命這麼簡單,而是要誅九族的!當然從他追殺自己妹妹這一點看,他應該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勾結九王爺這件事,應該與左家無關,這一點,朕還是很相信左尚書的。”
嘴上說著相信,可是心裏已經起了疑心了吧。景昊雲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來,隻是微微低下頭,一副低首順眉的樣子,說:“陛下聖明,要知道左尚書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存了害死自己妹妹的心思。要是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原諒左軒然,更不會說會要左軒然的命。但是左軒然勾結九王爺也是事實,他……非死不可!微臣隻是在左尚書他知曉之前,替他做了決定。不然,陛下到時候,也是為難。和左尚書之間,也可能會有嫌隙。還請陛下恕罪。”
威帝淡淡點了點頭,說:“你考慮得也算是很周全了。我相信,當時情況緊急。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反應,已經是不容易了。不管左軒然在九王那裏是處於什麼味位置,都改變不了,朕要殺他,殺雞儆猴!”
威帝的聲音裏充滿著不滿。景昊雲知道,他對九王不滿已久。這一點,景昊雲很能理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簡直就是不能忍。
但是威帝他也是沒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有些事情才一拖再拖,拖到現在也不敢有所行動。如今景家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威帝的決心也更加強烈了。如此一來,這剿滅九王,就是勢在必行的。如何師出有名,卻還是威帝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