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雲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她看著季美人從一開始將氣氛弄到緊繃。就輕輕鬆鬆一兩句化解了左岸的危險。這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間,看似不經意,卻又字字句句在提醒著景昊雲。她季美人既然已經這麼幫忙。你景昊雲也好,左岸也好,也是時候回報我了。
看著季美人窩在皇帝懷裏嬌笑。景昊雲也是勾唇,卻沒有笑容。心裏頭想著原來這季美人,在這裏等著他自投羅網呢。這會子,要是不讓季美人狠狠咬一口過去。她是不會答應幫阿然了。想至此,景昊雲抬起頭看了看威帝一樣,露出了一個謎樣的微笑。他說:“陛下,前段時間,微臣在京都城的東北角發現了一個奴隸市場……”
“你說什麼?”景昊雲故意將聲音延長了一下,這邊剛才還在故作不經意的威帝一下子回過了頭來,看著景昊雲。景昊雲再一次重複了一遍。“微臣發現了一個奴隸市場,從事奴隸交易和血腥角鬥。”
雖然說是重複,可是又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個地方還有血腥角鬥。這下子,威帝再沒有心思和季美人玩鬧了。他收斂了一下心神默默地看著景昊雲。“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要知道在如今的大威國,這奴隸雖然還存在,但那隻是一小部分。這一部分人是因為父輩一直為奴,他們自出生起,就是奴隸,服務於自己的主家。這一部分奴隸,威帝雖然有心全部廢除,可是礙於各大家族的勢力盤根錯節,他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麼少數人,去跟大家族作對。但是,威帝很早之前就下了聖旨,家養的奴隸就算了。但是除此之外,在不允許有奴隸的存在。若是一經發現,從嚴處理。
如今,景昊雲說就在天子腳下還有奴隸市場這樣的地方。也難怪威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景昊雲聽得出來威帝的心思,他繼續開口道:“微臣其實一早已經發現了。但是一直也不知道這奴隸市場的後台是誰。一直以來不敢輕舉妄動。每次去,也隻是去逛逛就回來。唯一跟那裏有多牽扯的就是買了一個武藝還不錯的奴隸給阿然做貼身護衛!”
“你是說阿然身邊跟著的那個冷著一張臉的那個家夥,是你買來的奴隸?”這會子威帝沉默不說話,左岸卻是忍不住了。“你簡直是大膽。你怎麼能把這樣的人放在阿然身邊?”要知道,他們都說這護衛是景昊雲送的。這左岸都不知道又多放心。現在才知道那家夥是奴隸市場買過來的,心裏頭一個激靈。
要知道左岸在京為官數十載。他對京都的熟悉情況可沒有那麼淺。就像是景昊雲說的這個奴隸市場,他也很清楚。但是,有些人,為了賺錢劍走偏鋒也是有的。再說,這東西,既然存在,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確確實實,也有很多人需要奴隸。所以這個奴隸市場的存在也有其合理性。雖然左岸是不屑於在這些低賤肮髒的地方行走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了解那奴隸市場背後的一些事情。要知道,這大威國,明麵上的奴隸就那麼多,還被規定了不許買賣。那麼這個市場裏頭的人,究竟是哪裏來的呢?雖然左岸不是十分清楚,可也大概知道一些。聽說那裏有些人是囚犯,有些是破落的世家私下賣給這個市場的奴隸,還有的也可能是被仇人算計……總而言之那些人一進了奴隸市場就會被喂進去一種毒藥。大部分人會因此而散失記憶,一無所知。也有的時候,控製不住計量,出人命的也不少。
原本對於這樣的奴隸市場,左岸是不放在心上的。要知道這方麵的事情,是京兆尹的事兒。京兆尹沒有發現,那他沒有必要將這件事捅出去。誰知道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掌控。萬一一個不小心還要得罪人。
但是如今,聽景昊雲提起這奴隸市場,左岸心裏頭琢磨,這景昊雲不過隻知道一些表麵的事情罷了,所以一開始景昊雲說的時候,左岸也就隻是聽著,一點兒也不關注。可是,當景昊雲說阿然那丫頭身邊有來自那個地方的奴隸時,左岸就發怒了。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都是吃過人肉的。要知道,那種人,真的是十惡不赦。左岸想起來都覺得惡心非常。
“左愛卿,不過是一個奴隸,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朕倒是覺得,有個武藝高強的人,在你女兒身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應該感謝昊雲才是,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威帝雖然說話的時候,一副平平淡淡的口氣,可是語氣裏的質疑,任是誰也猜得出來幾分。左岸低下頭,歎了口氣,輕聲道:“我這個女兒,從出生開始,我就對她千般好萬般好。她身伺候的人,都是我挑了又挑,身家清白的人家。我不是看不起奴隸,隻是在微臣看來,都不是能陪伴在小女身邊的人,不求文韜武略,不求琴棋書畫。隻要天真無邪就夠。陛下覺得,會有奴隸心裏沒有陰暗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