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替悠然換著紗布,一邊對翠翠說:“你以為劉靜將田莊賣給誰了?又是誰,莫名其妙地,隻要左家的田莊,出的價格也不低,還能一下子就拿出那麼多的銀子。關鍵是買了田莊也不急著讓人去種莊稼。最主要的一點,田莊都已經換了主人了,他們也不大肆宣揚,讓人知道。而是默默在田莊裏頭做事兒。這種種跡象不都表明了,這群人,根本就不是為了買田莊。而是為了這些田莊背後具有的價值。畢竟左家的田莊,可是左尚書的產業。沒有人敢輕易在左家的田莊裏頭,去調查什麼吧。也因此,左家的田莊,對他們來說有很好的隱蔽的作用。更何況是,受了左府劉夫人的關照,這些人,就更加沒什麼好忌憚的了。”
“少將軍的意思是……”翠翠似懂非懂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猜測是否屬實。她有點懷疑地問,“少將軍的意思是,劉夫人和那些人,勾結在一起。那些人,借左家的田莊做庇護,來到京城。難道就是為了想要殺死我們的大小姐嗎?不至於吧……大小姐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有什麼理由,讓這些人,冒著這麼大的險,來……”
“這一點,我也沒有弄明白。”景昊雲也完全不能理解。左悠然身份最特殊的一點,就是她是左尚書千金。除此之外,她一無所有。為什麼白芷人要在她身邊,圍著她轉來轉去,非要結果了她的小命不可呢?白芷人的野心勃勃,若不是這一次太過激進地想要了解阿然的生命。估摸著很多事情,也不至於就這樣被牽扯出來,被察覺。
昊雲的沉默,翠翠也看懂了。她無奈道:“我想少將軍應該也不知道。我聽大小姐平日裏所說,估計可能和大小姐的母親有點關係。畢竟,奴婢也是猜測的。大小姐的母親,好像是白芷人。奴婢那個時候還不清楚白芷人是怎麼回事。後來,無意間跟自己家裏的長輩聊天,才曉得,白芷原來是我大威國的一個附屬國。後來乘著內亂,自己舉族北遷。走進了雪山深處。聽老一輩人所說,他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與外族人通婚了。偶爾有流落在外的白芷人沒有回去的。後來不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就是各種原因先後離世了。再然後,關於白芷人的一些事情,也就成了傳說。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了。是真的嗎?少將軍?”
“畢竟是一個大族。多少還是會有人流落在外的。隻是他們隱姓埋名,再也不談白芷了吧。”景昊雲皺眉,“但是白芷人相繼死去,也是能理解的。畢竟,可能是白芷一族的人,希望他們的秘密永遠的被埋藏下去。但是他們殺不關所有的人。而你家大小姐,就是例外,不是嗎?”
“所以他們現在想起來了,要來殺了大小姐嗎?”翠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大小姐出生就是在京都的。她估計連什麼是白芷都不知道。殺了她能守住什麼秘密嗎?有必要這樣牽動這麼多的人嗎?這不是很奇怪嗎?他們若是真得想要保護白芷的什麼秘密,那也應該不要再出現就好了。怎麼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呢?”
想至此,景昊雲不由得隱隱擔心。白芷人這麼做肯定是有他們的理由的。究竟,阿然身上,有什麼秘密,是他們拚了命,也要隱藏的?這個秘密越是沒有人知曉,就越能證明,知曉這秘密的人很少很少,但是也能證明,這秘密,很重要很重要。甚至,重要到,能顛覆白芷一族人的命運。否則,消失多年的白芷人,沒有必要拿全族之人的性命,來賭這個萬一。
“無論如何,我們能做的,也就隻有保護好她。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無論是誰,都別想從我手裏,將她奪走!”一句話,沒有海誓山盟,卻比海枯石爛更讓人心動。翠翠熱淚盈眶,望著景昊雲,感歎道:“但願大小姐能體會到少將軍的苦心。隻要她能體會你的心,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都難不到你們的……”
說這話的時候,翠翠扭頭看著榻上的左悠然。看著她漸漸沉睡,看著她就算是沉睡中,也依舊緊緊皺得的眉頭。再一次忍不住歎了口氣。她真的希望,有朝一日,這兩個人,能夠真真切切地麵對彼此。有朝一日,能展顏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