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忍心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從頭頂傳來。悠然抬頭看著柯挺。楊勝利,流露出一張淡淡的哀傷。那種感覺,仿佛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流浪狗。柯挺的心一疼,歎了口氣說:“不忍心的話,就別勉強自己親眼目睹了。就算你現在要走,我也不會笑你臨陣脫逃的。”
“我不忍心的隻是,為何明明可以相親相愛的,非要自相殘殺。人,為了私欲,真的什麼都可以放棄嗎?”悠悠的歎息聲,夾雜著無數的無奈和痛苦,最終,卻隻剩下一個淡漠的眼神。也許,曾經,她真的很希望,擁有一個家。家裏有父親,有母親還有相親相愛的兄妹。而事實告訴她,她原來什麼都沒有。
“丫頭,人,是唯一一種在滿足了溫飽問題之後,還會殺害同類的動物。你覺得不忍心。怎麼不想想人家在對你下手的時候可沒有對你不忍心過。”柯挺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是嚴肅的,深沉的。他太清楚人心的醜惡。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你對人真心,就能被真心相待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學會強大。隻有足夠的強大,才能保證自己不被人欺負,才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
柯挺的話,讓悠然沉默了。她不再說話,而隻是轉過頭去,默默看著那敞開的大門。想了許久,歎了口氣。“如果,左軒然一早知道你是來抓劉靜的。他肯定拚了命也不會讓你進來的。如今,你還讓他親自將你迎進了門。他會恨死你的。王爺何必給自己立這麼大一個競爭對手。雖然,做軒然沒什麼大能耐,立時三刻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是,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原本,捉拿劉靜,也不是你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你隻要講明白了來意,我想,左軒然至少不會把仇記在你頭上。”
“我的仇人多了去了,多他一個不多。再說了,你爹爹對我都是畢恭畢敬的。左軒然能拿我怎麼辦?”柯挺說著,朝悠然眨了眨眼睛。看上去,還有些調皮的樣子。看著他這麼模樣,悠然就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擔心。人家根本就是故意的。
想至此,悠然歎了口氣,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終覺得,得罪了左軒然,是個大麻煩。他雖然在官場上沒混出什麼名堂。但是酒肉朋友,狐朋狗友卻是一大堆。雖然不能讓你有什麼損傷。可是,讓你麻煩不斷,卻也不是甚麼難事兒。王爺還是三思。”
“你還真是……”柯挺原本不想做事這麼小心翼翼的。但是看著左悠然這麼好心的樣子,還是不忍心拒絕她的好心好意。因此,沒等左軒然出來,他就大手一揮。很快的,身後原本看似還在逛街一樣的侍衛,一下子就嚴陣以待,很快地一個個都提起了刀。沒兩下就衝了進去。這陣仗看得悠然是一愣一愣的。
悠然看得嘴都張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這樣子,這麼霸道的樣子。不過,她倒是在心裏頭琢磨起來了。是不是應該跟柯挺學學,這馭人之術。很顯然,景昊雲那樣的手段,她肯定是學不會了。如果說景昊雲對待屬下的方式,那是潤物細無聲的,無聲無息地將這些人都給震懾得一句多的話都不說。但是,很顯然柯挺的方法,容易學一點。隻要表麵上夠嚴厲就行了。掛著一張冰塊臉,誰知道,你的心底裏究竟在想些什麼。隻要你夠嚴厲,別人看著也會覺得害怕。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等人衝了進來,此時此刻的左軒然還在和劉靜說著好話。母子倆有說有笑的。劉靜還說:“那我快叫人收拾了,是不是不能讓人家王爺久等啊?不管他來我們府上是做什麼的。是不是也不能讓人等著。我這就讓人收拾了。怡然你也別愣著了。還是快點兒去把自己收拾一下。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母親老是催著你打扮自己。你倒好,從來都說,自己個兒一個人在家裏。也沒人看,幹嘛要打扮。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這就算是在家裏,也有人會上門來的。”
“母親……”怡然淡淡地含羞一笑,微微低下了頭。那羞答答的模樣,讓人看著都覺得是不是春天就要到了。就算是春天並沒有到,左怡然的心,也是砰砰直跳的。她聽了劉靜的話,立刻就站起了身。在侍女的陪伴下,緩步向外走去。就想著要趕在柯挺察覺之前,趕緊回去換一下衣裳。雖然她嘴上說自己一點兒也不在意。可是,真的要見人的時候還真不知道,這個樣子還真不能見人。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怡然剛剛一出門,就看見了帶著刀就衝進來的蠻橫無禮的侍衛。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隻是,這陣仗,還是嚇了怡然一大跳。身邊的侍女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