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悠然瞟了柯挺一眼,那眼神就沒那麼友善,更多的是懷疑。然後,悠然猛地站起身,脫下了手上的手套,擱在幾上,笑著說:“想來王爺還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且不說悠然的心裏頭這千轉百回的,一瞬間,想了些什麼。柯挺畢竟是見過看過很多事兒的人,他隻消一眼,就知道,左悠然肯定是想到了什麼與他不利的地方。也是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生怕自己一鬆手,人就不見了。他急道:“再有什麼要緊事兒,也沒你著急。看把你急得,我原本還想著跟你一起用過午膳,帶你一起去一趟左府,見見你的母親,和你長姐。陛下準許我把她們給扣留了。可也沒有告訴我,把她們關押在哪裏?我現在還在考慮,把她們羈押在哪兒比較好。”
柯挺一著急,將自己的打算一股腦兒地告知悠然。悠然懵然,皺起了眉頭。她狐疑地看著柯挺,又看了看柳蝶,眉頭皺得更緊了。柯挺默默地轉過頭去,看著柳蝶,又看看她手裏提著的狐裘,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冷聲道:“把你的衣服拿回去。小姐沒有吩咐,就不要自作主張。另外,準備一套幹幹淨淨的小廝穿的衣裳,再去取一個鐵衛的麵具來。”
柳蝶吃驚,有什麼事兒,需要用到王府的秘密護衛隊鐵衛嗎?可是,她看柯挺的臉色不善,也就不多問了。她點了點頭,捧著狐裘,離開了。看著柳蝶離去的背影,悠然納悶,“你連那麼貴重的狐裘都能賞賜給她。我還以為,她在你跟前,應該是很有說話的分量的?可現在看來,又覺得……”
“下人就是下人,你可以寵可以賞賜,但是絕對不可以讓她們淩駕於你。在你麵前,再有說話分量,也不能抵過你自己。”柯挺淡淡一笑,似乎很不以為意。悠然咬唇,似乎不太讚同他對待下人的方式。或者說,隻是有點兒不習慣,他看待下人的這種態度。然則,這是他的王府,她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了,身份尊貴的人,總是有一些別人不能容忍的缺點的。不過見柳蝶那樣子,估計也很習慣她們主子這般的輕賤吧。不過,悠然心底裏總覺得有一絲絲的不爽。她搖搖頭,暫時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看著悠然搖搖頭,柯挺皺眉,低聲問:“怎麼?你不同意?”
“不……不是……”悠然幹笑,“我隻是在想,你不是說要將我母親和長姐收押嗎?我隻是奇怪,陛下要以什麼罪名收押一位尚書夫人。畢竟,劉靜也是有品級的誥命夫人,難道就這樣收押了?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嗎?”
“罪名?”柯挺故作思慮,實則隻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不就是什麼通敵叛國啦,什麼為人慫恿啦,什麼的?罪名重要嗎?我想你爹爹都已經默許了,估計也沒有人會給你母親伸冤,或者說跟她辯駁。你要嗎?”
悠然幹笑著搖了搖頭。要知道,她來找柯挺不就是想要把劉靜給抓起來,審問審問。一來,可以知曉劉靜究竟在密謀什麼。二來,也許還可以知曉背後要她命的人,究竟是誰。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報了當年殺子之仇。
悠然的手,狠狠握緊成拳。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件讓人悲痛的事兒。也不希望自己的悲痛,為人所知。她咬唇,從牙縫裏迸出了幾個字。她說:“還有一個人,我要王爺你一並把他給抓過來。我想,那個人,和劉夫人,肯定有話要說。”
“誰……”柯挺的嘴角微微上揚。他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愛看左悠然臉上那種狠戾氣的表情。似乎,她有一種燃燒所有的能力。總覺得,那個時候的她,就像是充滿了鬥誌的戰神。雖然他無法理解,她對劉靜,對自己母親的那種恨意從何而來,但是他隻想要看著那複仇之火,熊熊燃燒的模樣。真的是,美極了!為著這種不顧一切,柯挺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悠然沒有察覺到柯挺眼底泛著的光。她隻是紅唇輕抿,咬牙道:“齊瑞……”
她一定要抓到他,將他粉身碎骨,將他碎屍萬段。否則,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