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靠在貴妃椅上,斜眼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跟著左悠然,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也同意了。你這一天下來,灰頭土臉的,可有什麼收獲沒有?要是沒有,你可是後悔提出了這樣沒有建樹的意見?”
“母親……女兒以為跟著左悠然,雖然沒什麼特別的發現。至少嫩了解到點兒我們從來不曾知道的消息。”怡然說這話的時候,盯著小梅。小梅心裏記掛著診金的事兒,也不敢把怡然給得罪了,她也順著怡然的話,說:“是的,夫人。我們聽到了一件事兒,太讓人震驚了。我們聽說,昨天大小姐在回來的路上,遇到襲擊了。”
“什麼?”劉靜用手肘撐著貴妃椅的扶手上,然後挑起了眉頭,說、J,“這倒是有趣。上一次那丫頭離家出走,回來後就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我們到處打聽也隻能打聽到老爺放出來的風聲。說那丫頭是被人行刺的。還說是意外。我一直就覺得奇怪,這好端端的一個丫頭而已,會有人跟我們一樣不待見她。想要處心積慮置她於死地嗎?現在那丫頭說自己昨天也遇襲了。她沒理由在這些事上說謊,這麼說來,她遇襲就不是一個意外。她的性命,還時時刻刻有威脅。是不是?”
“應該是的,不過那丫頭說起襲擊的事兒,卻是雲淡風輕的。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我以為她似乎並不擔心。”怡然說這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看著地麵的。長廊下的地麵,鋪了一層的青石板。她看著上頭雕刻著的鴛鴦戲水,心裏頭卻是一陣的失落。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父親和母親琴瑟和鳴的樣子。可是她的母親,在和官太太們的聚會上,總是炫耀自己的夫君對自己的體貼。隻有她知道,那些話,全都是假的。隻是母親斷定,父親就算是聽到了那些話,也不屑反駁。因此,才如此的是無忌憚吧。
怡然的腳,在鴛鴦戲水的圖案上邊,來來回回,有一下沒一下的。劉靜見狀冷聲道:“別蹭來蹭去的,刮花了那圖案,還得派匠人過來修理。這圖案喜慶,我瞧著心裏舒服。”
“母親喜歡就好。”怡然收回自己的腳,放在了一旁,“母親,無論左悠然到底是不是真的擔心自己被襲擊的事兒。我們完全可以借他人之手……估計,他們現在還沒搞清楚究竟是誰想要刺殺左悠然。我們隻要暗暗地插上一腳,如果成功了,那也算是完成了那個人的囑托。如果失敗了,誰也不知道我們曾經參與過。畢竟,想殺她的人,可不是我們!”
怡然的話,切中了劉靜的小心思。當初,那個人找上她們母女,提出了兩個要求。第一個是想辦法出讓左家的土地,不讓人察覺。第二個就是想辦法毀了左悠然。是她自己不想左悠然死的那麼輕鬆,才找上了齊瑞。想到齊瑞,劉靜又問:“今天,你跟了左悠然一天,有沒有什麼時候,她離開過你的視線?”
“並沒有。除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她是騎馬,我和小梅是坐馬車。因為車夫的緣故,我們在路上走了接近一個時辰。但是,當我們到了茶館的時候,阿然已經坐在哪兒等了。途中去其他地方的可能性不大。怎麼了?”左怡然說這話的時候,劉靜的神色很不對勁。怡然有些心驚,但是她真的沒有說謊,除了那一會兒,可以說左悠然一直呆在茶館裏。難不成是她睡著的那會兒,又出去了?
左怡然做了這樣的猜想之後,又自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那會兒她隨時可能醒過來,她要是真走了,那可就惹人懷疑了。何況,小梅這丫頭鬼古靈精怪的,肯定有去盯著的。這麼一想,怡然看著劉靜,笑問:“母親,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我這一整天,都跟著左悠然,她也知道我在隔著她,她哪裏會去什麼別的地方?”
“我不是不信你。今兒個下午,齊瑞到我這兒來了。千方百計要見我一麵。你也知道,為了避嫌,我跟他說過,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兒,就不要來找我們。他今天那麼著急,我就準了。悄悄在後堂跟他見了一麵,他說,今天一個早上,他都跟左悠然在一起。”劉靜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你是我的女兒,你的話,我是完全相信的。所以這齊瑞……”
“齊瑞來見你了。他有說什麼嗎?”怡然見劉靜的臉色不太對勁,看了看周圍那幾個老嬤嬤,這些人都是母親的心腹。在左府做事多年了,她們一見怡然的眼神,都紛紛朝著她搖了搖頭。怡然察覺到不對勁,就問:“娘親,莫非你是懷疑齊瑞在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