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地下室,幽暗的燈光,唯有的幾隻蠟燭,明明滅滅。悠然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哈欠。一旁原本坐著的昊雲上前來,給她揉了揉肩膀,微微皺眉。“既然累了,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你若是信我,我一定能從她嘴裏撬出更多你想知道的東西。”
“你知道我要什麼?”悠然抬頭看著他,眼裏寫滿的困倦。片刻後,悠然轉頭看著那被吊在十字架上的黑衣人。她的眼神,又再度變得複雜起來。
“我……”悠然開口,她有些猶豫,又不自覺地看了看昊雲。她哆哆嗦嗦地說:“我真的有些累了。眼皮直打架。我真的覺得應該去睡一下了。你……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的。交給你,我放心。翠翠——”
悠然大聲喊著,翠翠並沒有答應。悠然隻能朝著昊雲聳了聳肩。“原本還想找個人,陪你一起。看來翠翠也跟我一樣很困了。要不,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想走了。”
悠然確實是累了。所以說話也有些迷迷糊糊的,多有重複。昊雲不舍得摸了摸她的頭,無比寵溺地對她說:“乖,做個好夢。醒來,我就去找你!”
悠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推開了他的手,不悅地說:“你弄亂我的頭發了。你最好是能讓我滿意,不然我會後悔的。把這女的交給你。”
臨走之前,悠然走到了那黑衣人麵前。那黑衣人的眼睛眼睛閉上了。悠然無奈一笑,“景昊雲,我看她可不好對付。你看她現在多愜意。被我這麼綁著,還能休息。看著樣子,睡得估計比我還踏實。你確定你有能力從她嘴裏吐出象牙來?”
“你放心!”昊雲拍了拍她的肩頭,“去睡吧。再熬下去,眼睛都要陷進去了。”
悠然伸了伸懶腰,不再多說,走了出去。一下子,整個地下室,就剩下昊雲和那黑衣女子。幽深的夜裏,那女子的一雙眼,微微打開,偷偷地窺視著眼前這個人。
昊雲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眼前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人,冷聲道:“不要裝了。睜開你的眼睛,或者你也可以閉著。畢竟這痛,也不是靠眼睛感覺的。”
“砰——”隻聽一聲悶響,一條銀鞭從昊雲的右手邊甩了出去,一下子甩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那鞭子像是長了腳一樣的,粘在了那黑衣人身上,並沒有像一般的鞭子一樣繞回來。
黑衣人一聲抽氣,睜開了眼睛。昊雲看著眼前這張染上怒氣的臉,嘴角向上一勾。“說吧,你叫什麼名字?不管接下來是你被我審問還是閉著嘴不說話,或者是有什麼想法跟我聊聊天什麼的。我都不能叫你喂吧?”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將死之人,我不在意你叫我什麼。”
“誰說你一定會死?”昊雲說著扯了一下銀鞭。那黑衣女子感受到銀鞭上的小勾子,嵌進了她的肉裏,一張酥酥麻麻的痛感,襲擊她的全身,她咬唇,不讓自己的口申口今聲溢出。昊雲依舊是那種表情,淡淡地看著她,說:“你叫什麼名字?”
“薑舒!”黑衣女子咬牙,聲音都在顫抖。可以聽得出來她正在極力克製自己的痛苦。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昊雲的右手,微微一動。一下子,那鞭子就被他收回到了手中。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那銀鞭,上麵沾染著點點猩紅。他歎了口氣,“這鞭子,我好多年都沒有用了。沒想到時隔兩年再拿出來用,居然是為了審訊一個夜闖進門的賊。哎……要是讓著鞭子的主人知道了,估計要被我氣吐血了。”
薑舒沒有說話。她感覺得到自己手臂上被那銀鞭甩過的地方,此時此刻,火辣辣地疼著。她依稀記得剛才那鞭子收回去的時候的感覺。連皮帶肉的,被那些深深嵌入她血肉的小勾子給掀起了整整一塊。她想,現在她的手臂上,肯定是一片血肉模糊。而眼前的這個人,居然還是一臉的冷然。看著自己的眼神看上去依舊溫潤。可是不自覺得兒,薑舒的心裏卻冰冷冰冷的。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一點兒也不簡單。跟他所表現出來的溫和的氣質,完全不一樣。她知道,自己這次也許真的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說吧,你是來幹什麼的?如果你早點說出來的話,我們都可以早點睡覺了。不然,真的覺得蠻累人的。”昊雲說著伸了伸腰。可就是這樣慵懶的姿態。在薑舒看來,卻像是劊子手舉起了他的砍刀。薑舒隻覺得,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口幹舌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的眼裏,心裏一片空白,隻剩下了無止境的恐懼。那種恐懼,滲透四肢百骸。她想動一下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可是她發覺,居然連動一下手指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