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欒媛原本也就是一時口快。一時間也覺得突然就留左悠然在自己宮裏住。要是讓皇後知道了,還以為她有意親近左岸。左岸這個人,又隻忠於皇帝。她到時候沒撈到一點兒好處,還要被皇後責怪,那可就不好了。
悠然這麼一說,她笑道:“好的好的,丫頭。今兒個,你就先回去吧。來日方才,有時間我將你召到宮裏來,跟我做做伴兒。今天初次見麵,我這麼熱情,是不是嚇壞你了?”
“不會啊,季娘娘是這麼親切的人。要不是爹爹老是大題小做,我也想留在這裏陪娘娘。季娘娘,你對我這麼好。”悠然眨巴著可愛又無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樣子,特別的招人喜歡。昊雲也不免吃醋,這丫頭在自己麵前怎麼都沒有這樣調皮可愛的時候。很多時候,總是冷著一張臉,連笑容都沒有。
雖然他知道,悠然這麼可愛,都是裝給季美人看的。可還是心裏不舒服。他默默地端起了案上的酒,給自己灌了一杯。
季美人笑望著悠然,不停地笑。“丫頭,你還真是可愛。你爹爹疼你呢,你還嘟著嘴?不過,你有句話沒說錯。季娘娘啊,對你肯定是很好的。暖暖,去我寢殿,將我最喜歡的那根紅玉簪子拿來。我看丫頭一對紅亮亮的耳環,配上我那紅玉簪子,絕對好看。”
暖暖答應著往寢殿方向走去。悠然警覺,這季美人是要給自己看賞啊。她連忙行了個禮。“謝季娘娘!”
“丫頭,今兒個第一次見麵,也沒什麼好送的。就送丫頭一根簪子,丫頭戴著,可別忘了季娘娘。整日宮裏無聊,想要個貼心人講講話。”季欒媛伸手扶著悠然的長發,輕輕地為她綰發髻。那動作,輕輕的,柔柔的。帶著無限的繾綣情絲,悠然愣住了。她說:“我沒有母親,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這麼溫柔的為我綰發。季娘娘,你這麼年輕,為什麼我覺得你跟我母親一樣親切?”
這話,雖然有一半是悠然為了迎合季美人的心。可有一半,也是悠然的真心感受。拋卻一切不說,單單季美人給她綰發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種溫柔,一種從骨子裏流淌出來的溫柔。身後是她淺淺的呼吸聲。後來她又笑了,說:“拍我馬屁的人很多,他們的話要比丫頭的話,動聽上百倍千倍不止。可我就覺得丫頭說什麼,都合我心意。”
正在此時,暖暖拿了那簪子回來了。錦盒裏,金色的軟緞上,躺著一隻紅玉簪子。泛著溫潤的光澤。季欒媛伸手拿起了那紅玉簪子,擦入悠然的發間。然後她仔細端詳著悠然的臉,滿意地說:“丫頭,你是千金大小姐,打扮得太素淨了不好。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喜歡滿頭的珠翠。現在想起來,覺得豔俗。但是多少還是要些好看。”
悠然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說:“季娘娘,你有所不知。我要練武的,每天舞刀弄槍的,我怕頭上戴了多少東西,就掉多少。”
“小姑娘家家的,幹嘛要去舞刀弄槍。你父親也真是,怎麼還讓你去學武呢?改天,我遇見他,要說說他。”
“爹爹怕我再出危險嘛!”悠然嘿嘿地笑。季欒媛伸手撫摸著她的頭,“小丫頭真乖,還知道給爹爹說好話。我也是,在家裏的時候,就我爹爹最疼我了。”
季美人自顧自地和悠然說著話。一幹人等都被晾在了一邊。昊雲靜靜坐著,陪著她們。一時間心裏也鬧不明白,究竟這季美人,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兩人就這樣,一來二去,一直聊到了晚膳的時候。季美人自是很熱情地留了悠然用晚飯。一幹人等,包括卓絕,終於鬆了口氣。因為,終於可以站起來,走動一下了。
季欒媛拉著悠然的手在前頭走這。卓絕和昊雲在後頭跟著。卓絕看著悠然的背影,微微擰眉,“主子,你不覺得女人太麻煩了嗎?坐著聊天,居然可以聊一個下午。她們也不想想,我們難道都是坐著沒事幹的人嗎?要是有要緊事,還不得給她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