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人心,劉靜雖然不能說是很懂,但是多少也能看得出一些人的小心思。鶯兒最近這段時間,對落玉軒的事情,要不是故意問,她也是三緘其口。究其原因,還是嫌棄好處太少了。劉靜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打哈哈,而一個丫頭,居然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突然深深地厭惡起這個丫頭來了。也怪自己的女兒,居然被一個丫頭耍著玩。
“好了,怡然……”劉靜終於看不下去了,“你給我回去,好好睡下覺。你看看你這眼睛,黑乎乎的,你也太不在乎你這形象了。你一個千金小姐,和一個丫頭,有什麼好說的。你要問什麼,不想當著我的麵問,就不要問,不要為了我,讓一個丫頭見笑。”
怡然一愣,旋即點了點頭。但是她並沒有聽話,回去睡覺。她隻是站在一旁,靜默的。這樣的靜默讓人覺得很可怕。鶯兒雖然心裏頭多有些憤憤不平,可也不敢在主子麵前拿喬,尤其是劉靜已經明著說出來了。鶯兒哪裏還敢在這裏倨傲呢。她連忙低下了頭,還在心裏頭打稿子,該如何應對。那邊劉靜開口了,“好了,你既不想回去,就來我這裏坐著。還有鶯兒,你來了這麼一會兒了,怎麼也不坐下來說話。”
劉靜將怡然攬過來,抱入懷裏。怡然的心一下子就軟化了。麵對她唯一可以倚靠的母親,她恨不起來也愛不起來。受了委屈,結果還是靠在她的懷裏,尋求安慰。鶯兒見狀,有些膽怯了。她害怕這兩母女要是知曉了她那點小心思,會不會想著整死她?
這麼一想,她也不得不盡心,戰戰兢兢地開口道:“今兒個一早,即便是怡然小姐沒差人來找我,我也是要來的。劉夫人有所不知,出大事了。”
事到臨頭了,鶯兒還是想著能撈點好處就撈點,故意這麼一拖延。果不其然劉靜開口了,“安兒,前日裏,可大人的夫人來我們府上做客,還送了一對翡翠耳環來與我。我想著雖然那翡翠值錢,隻可惜款式簡單了點,與我上了年紀的人,顯得太樸素了,不好看。如今見著鶯兒,還想著,挺配這個丫頭的。”
鶯兒一聽,心裏樂了。可臉上嘴上卻言不由衷的。她說:“劉夫人,你真是太客氣了。這麼重的禮,奴婢可不敢收。”
“隻管拿著吧,賞你的,你還客氣啥。你為我啟源閣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這裏對你,你心裏也是清楚的。”劉靜說著看了安兒一眼,安兒會意往內裏走去。
鶯兒這才心裏頭舒坦,忖度著說:“劉夫人,昨兒個那景昊雲,可是在落玉軒過了夜的。我最後一次見他們,他們兩人是在廊下坐著的。我端了酒送進去。再然後,裏麵就沒有人能進去了。我自然是不得其門而入的。裏頭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景昊雲這一夜,都沒有離開落玉軒……”
話音未落,劉靜端起來的杯子,已經被砸碎在牆角。陶杯碎裂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而怡然則是撲在劉靜懷裏,痛哭起來。劉靜皺眉眼瞧著安兒進來。她打發安兒將東西遞給鶯兒,就打發鶯兒走了。
這鶯兒一走,怡然就從劉靜懷裏抬起頭來,恨恨地說:“這丫頭,遲早有一天,我要收拾她。沒臉沒皮的,事情不做,還老是想著討賞。明明知道我找她來是問什麼的,居然還敢在我麵前打哈哈。她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你也知道她不是東西?”劉靜無端端又起了一陣怒意,“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為了瞞著我,就在她麵前做戲。無端端和一個丫鬟周旋,自降身份。不就是那兩個人嘛,有什麼關係,隻要最後那個景昊雲是你的,就可以。其中,他到底喜歡了誰,和誰共度良宵,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兒。”
劉靜的話,讓怡然心裏很不舒服,她擦了擦眼淚道:“我要嫁,就要嫁給這個世間最好的兒郎。景昊雲這樣的人,我還看不上。我要不要他還是個問題,我憑什麼還沒嫁就要接受他在外頭沾花惹草?”
“你有這樣的誌氣,是好的。可惜你也要看清事實。你連一個景昊雲都搞不定,你怎麼嫁給世間最好的兒郎。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好兒郎嗎?”劉靜對於女兒的這點小心願,還真是嗤之以鼻。怡然被這麼一打擊,心情低落,就忍不住駁斥道:“不要你自己遇人不淑,也覺得我遇不上好人了。也許也有一個人像爹爹愛著那個女人一樣,愛著我。我要嫁就要嫁給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