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同事、同學們,忘了我的存在,隻要過單純、幸福的生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語無倫次地重複著類似的話,始終換不來門後一絲一毫的反應。
“等我,顏然。”這樣說著,季卓悠快速地出了樓去,到了樓後麵,攀住輸水管道就往上爬。萬幸,顏然家是三樓,窗子也沒裝著護欄。饒是如此,季卓悠仍是半途掉下來兩次,終於翻進窗子的時候,腰背被某處尖銳的突起重重劃了一道。
好在,他還是進來了。屋子裏全黑,臥室裏沒有人,不過奇跡終究是發生了,從臥室出來,季卓悠一眼看到了蜷在門口的人影,瘦削的肩膀微微聳動,無聲而壓抑地抽泣著。心髒被割了一刀,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去,在對方剛剛察覺的瞬間,像是溺水的人發現一棵浮木一樣,用盡全部的力氣,狠絕而恐慌著死命抱緊了,絕對,不能放手。
“…啊…”顏然為這突然而至的襲擊出口的驚叫不到一半,身體就感知並接納了熟悉的氣息,他對季卓悠,天生的一點抗拒也無。
知不知道,你的一個懷抱就可以消除所有,讓我忘記傷痛和委屈,隻想在你懷裏放肆哭泣?
季卓悠想的沒錯,在知道真相之後,顏然幾乎被折磨瘋了。不過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顏然愛他究竟到了怎樣的地步,以至於這一刻,隻要他一個擁抱,就驅散了所有的彷徨、迷茫,心傷和委屈,隻餘下毫無保留溢滿而出的濃濃愛意?
季卓悠緊緊把他箍在自己懷裏,愈加用力,良久吐出幽長的一口氣,心髒才慢慢落回原位,很快疼痛隨之降臨,卻甘之如飴。起碼此刻,顏然在他手上。他不放手,顏然哪裏也去不了,休息離開他一步。
他為何要放手?!
管它什麼傷害!顏然就是他的,傷了也要自己一點一點給他治愈!
“顏然,你是我的,知不知道?”季卓悠急著先在口頭上予以確認。
顏然回過神來,被桎梏得幾近窒息,可又盼這一刻永恒。
我希望我是你的,可是,是以哪種身份呢?是有什麼意義的戰利品嗎?顏然沒辦法回答。
“我愛你。”
這三個字足以讓顏然的心髒狂跳,盡管聽來是那麼的虛幻不切實際。可這是他這輩子最希望聽到的話,重大到能令他死而足矣。
眼淚早已不爭氣地歡快著墜落。顏然覺得委屈極了,可又幸福極了,就讓自己放縱地哭出聲來,拚命打濕這個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人的衣襟,“嗚…嗚嗚…你欺、負我…嗚嗚…季學長…嗚嗚嗚…我、好想你啊…哇——”
季卓悠的心跳漏了好幾拍,然後如擂鼓一般躍動起來。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聲,連心疼都是敞亮的。灼熱的淚水源源不斷地灌進衣服裏,肆無忌憚地在胸膛流淌,救贖了幹涸的心靈。
山洪暴發一樣的慟哭終於有了減緩的趨勢。季卓悠心疼地想到,再這麼哭下去,身體要脫水的。於是緩緩放鬆手臂,試圖將顏然的頭抬起來,結果遭到了抗拒,顏然一味地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不肯動,本來被動被束在兩人身體中間的雙手,主動地環住了季卓悠的腰,並且使力抱緊了。
這當然讓季卓悠歡喜不已,再次緊摟了他,頭一偏,親昵地蹭蹭顏然濕熱的頭發跟小半個側臉,然後嘴唇貼著他緋色的耳朵,柔聲哄著:“然然,我也好想你。”立刻感到顏然的臉更燙了,繼續吐著熱氣道:“然然,你的季學長知錯了,你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顏然的頭微微動了動,季卓悠再接再厲,“然然,你的季學長雖然壞,可他是真心愛你哦,不信你聽他發誓。我季卓悠生生世世隻愛顏然一個,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嘴已經被溫溫軟軟的手捂住了,濕漉漉的臉也終於麵對自己,委屈和羞怯顯而易見,沙啞的嗓音有如天籟:“你別亂說。…你,別那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