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為止都沒有受到任何回應,我開始懷疑那些人有沒有記住我的話。
“沙陵哥,你說人死了都會去哪呢?”我已經習慣他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我身後,然後問我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這個,大概是去另一個世界過另一種生活去了吧。我沒死過,不太清楚。”一口吃掉整個煎蛋,我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他還會記得在這個世界的人和事麼?”他的盤子從頭到尾都是空的,人也像被抽空了一樣。
“記得,一定記得的。”母親那麼多次出現在我夢裏,讓我產生了類似莊周和蝴蝶的感覺,不知道是她夢到我了還是我夢到了她。我總是相信兩者都存在。
“真的麼?”
“真的。”
“那他一定也會記得在鄉下等他的我。”這句話總算讓我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那個…哥哥,怎麼了?”
還沒開口眼淚就流了一臉,我立馬抱住他開始安慰。
花了整整一年要找的人卻不在人世,這個打擊無論是誰都承受不了的。
第二十五章
“他會記得你的,就算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也還是會像你想他那樣想你的。你們隻是不見麵而已,想念是會一直存在的。就像…”就像我和母親那般。
“嗯。他要是敢忘,我一定不放過他。”
真是個要強的孩子。
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嗯,如果他敢我也不放過他。”
經過了幾天的思索,我最後還是決定不計前嫌的再相信小智一次。
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沒有人接,隻能去酒吧等著看能不能遇到。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小智的消息,我心裏沒由來開始亂想。
又過了一個禮拜,我和念爾正在準備晚餐,突然聽到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打開看到是小智約我見麵的短信,心裏的大石頭卻沒有立即落下,總覺得有哪裏還是怪怪的。
讓念爾乖乖在家等我,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往約定的地點去。
等了好久都沒有人出現,這讓人更產生疑惑。電話沒人接的時候我開始想他是不是耍我,就莫名有點窩火。
大冬天的,又黑燈瞎火,我一個人站在風裏等他,不自覺的想起以前跟人打架也是這種時刻。那時候我從來不覺得夏天熱冬天冷,四季對我來說都一樣。
站了大半個晚上,電話也打了大半個晚上,還是沒有人接,也不見人影。
我看著河水潺潺的流,就不禁想起那時候跟小梓一起的日子。從來沒有愛得那麼認真過,雖然有時候也會帶他走錯方向,但我真的想帶他去天堂。
愛怎麼能忘記,思念怎麼能拋棄。
如今我再也不能回到那過去,你的未來我總是來不及參與。
回憶總是百感交集,加深我無盡的憂鬱。
多想讓你在生命裏繼續,讓回憶有圓滿結局。
正當我感傷的無法自拔時,後腦勺不勝防的被人敲了一棍,整個人直接就沒了意識。
等我醒來後,四肢都被綁住了,眼睛也被蒙住了。這真相讓我又吃驚又生氣,還有著無限的疑惑。可直覺告訴我,這並不是小智會對我做的事。
仔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發現除了自己的呼吸以外沒有其他同類。周圍都充滿著潮濕的水蒸氣,臉和手都觸到了些許雜草。厚厚的布條讓我分不清時刻,後腦勺還有隱隱的疼覺。這告訴我,不是被綁架而尋仇的成分要多一些。
慢慢的挪動身體,發現我的正後方有一塊立著的石頭。我靠著它調整呼吸,盡量冷靜的思考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頭抵著石頭的時候我發現布條的結是在腦後的,我能依靠結和石頭的摩攃力作用把這個結拿掉,於是小心的行動還要認真聽周圍的動靜。手在動作,可是我很冷,動作很慢。
手在石頭上磨繩子的時候觸到了石頭本身,才發現它其實是一塊碑,而且上麵還刻有字。我一個個的摸著上麵的字,發現有一個字很像遠,心裏頓時一緊。手指本來就很僵硬,這下移動的更慢了,一點一點的往下麵劃動,心裏用力的向上帝祈禱不要是我想象的那樣。
當我觸到那個字時,不隻是手指在顫唞。一筆一劃都是智,我當場就傻掉了。
上半身都靠在石碑上,過了不知多久,還是沒有勇氣接受即將在重見光明後看到的事實。但是我卻拚命的把頭在石頭上磨著,因為過於激動,很多次都是頭皮和石頭在摩攃,而不是布條。
終於拿掉了那條布,我立刻回頭看著這快石頭。
在不會有星星的冬夜暗淡光線下,我看到上麵寫著“愛子淩遠智之慕。”下麵是立碑的時間。
七個字蓋過了我跟他七年的友情。
原來他說的要去遠方,是指的遠到我沒辦法去的地方。再也不回來是想我隻記得我們一起鬼混那幾年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