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森站在加護病房前,透過窗望著病床上帶著呼吸器的女人,緊閉著雙眸,毫無血氣的麵容蒼白憔悴,本就消瘦的身體,此時的骨架更顯著。每看一眼就深深刺痛著他的心,恍如昨日她還在他麵前趾高氣昂的叫囂,此時卻躺在那張刺眼的床上,昏迷不醒、了無生氣。
一想到,如果那天他再晚一步,那此時出現在他麵前就是一塊冰冷的石碑。思及此,身側緊握的拳又加重了幾分力度,青筋暴起,雙眸隱隱滲透著陰鷙。
“林浩。”
安陌森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
兩個月前,安陌森見她匆忙的離家,說和朋友臨時約了出國玩一段時間,他就沒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安陌森無意中在自己的公寓裏,從她遺落的大衣裏發現那張檢孕單,聯係不上人後,安陌森立馬叫人查去她的行蹤。
如果他再晚一步,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失去她會給安家帶來多大的衝擊?他不敢往下想。
一個月前的那天夜裏,安陌森一得到她的消息,就立刻駕車趕往w市城北的郊區。到達她租住的公寓時,屋中燈亮著,卻無人應門,安陌森察覺不對後,情急之中破門而入。而後,率先入耳的是潺潺流水聲,然後映入瞳孔的是染著鮮紅的水,從臥室的門縫裏流出,一直蔓延到客廳。
安陌森疾步上前推門而入,順著水流踏進浴室,看到便是奄奄一息的她,頭顱垂落在浴缸邊緣,身體泡在鮮紅的水中。摻雜著鮮血的水從浴缸中不斷的溢出,就像是她身體裏的血液如瀑布般垂落,一點點的流逝掉她的生命。
鮮紅的血水充斥著安陌森赤紅的雙目,顫抖著雙手把她從血水中抱出,步履蹣跚的將她抱到客廳中。然後快速的脫下自己的外衣,把她手腕上的傷口綁上。
醫院裏,看著綁在她手腕上的衣服被染紅,安陌森的胸口狠狠被刺痛著,嗜血的眼神望著她被推進手術室。無能為力的絕望,讓他癱坐在手術室門口,死神也許與他近在咫尺,可他卻束手無策,不能幫她把死神擋在手術室門口。
從不信神佛的人,在那一刻安陌森卻虔誠的祈禱,無論是上帝還是菩薩,隻要能留住她的命,他願意從此為奴為仆,付出一切。
許是神佛聽到了安陌森虔誠的祈禱,手術室裏經過六個多小時搶救,死神最終沒有向她伸出手。
從回憶中回神,安陌森走出了醫院,錢伍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候著。
隨著車子緩緩駛出醫院,進入主幹道。
後座上的安陌森神色有些疲憊,微微的開口道:“這段時間,找人在國外替她給家裏報個平安,偶爾去個電話就行。”
“是!”錢伍眼神偷偷向後瞟了幾眼,還是硬著頭皮開口,“真的不讓家裏知道嗎?萬一小姐……”
“沒有萬一,給我把嘴巴閉緊了。”錢伍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陌森怒斥了回去。
“是!”
錢伍嚇得不敢再提一字一句,其實他也是擔心出現個萬一,都過去一個星期了,卻不見小姐有蘇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