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靜的夜,我微微蹙眉。
雪白的中西式嫁衣被黃暈的燈光襯托的更加耀人,許是頭一回見到將婚禮安排在夜裏,卻又不接親的人,心裏莫名一股兒玩味。
冷家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不過這也符合他們一貫的行事作風。
我叫陸雙,如你所見,今天是我的大喜之夜,但我卻半點提不起勁,因為這場帶有強迫性的政治婚姻不僅僅封鎖了我未來的道路,更是將我的情感至落深淵。
我的丈夫,冷家的大少爺,冷知卿雖然是冷家名正言順的直接繼承人,卻在三年前就不能站立了,這換做誰也是難以接受的,更何況,我正值妙齡,美好的未來全部付之東流,每天隻能守著一個不愛的男人,數著日子而過,想想,便好像看到了我的人生盡頭。
而這一切原因的起頭,都是因為我的父親,那個讓我恨了二十年的男人。
記得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基本上就沒有見過他,每年的365天,他大概隻有5天能夠出現在家中,他是名外交官,每當母親特別自豪的向我介紹著他豐富的經曆時,我在心裏卻永遠是暗暗唾棄。
沒有父愛的童年是我人生裏的一道陰影。直到上個月,他的鋃鐺入獄,我所謂“幸福圓滿”的生活才真正畫上句點。
隻是我不明白,他一名堂堂正正的外交官又怎得落入一個死緩的判決。
焦灼而又複雜的心情無一不像重重烈焰般炙烤著我,原本以為,見他落馬,我的心裏會開心,會因曾經的憎恨而感到竊喜,可是都沒有,我無法形容內心那片灰暗,就猶如一陣陣霧霾,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於是開庭那天,我帶著哭哭啼啼、幾欲昏厥的母親坐在法庭上,看著麵前被告台上,望著我們,眼啄淚花,胡子拉碴的父親時,淚還是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由於是政治判決,我和母親連為父親請律師的資格都沒有,隻能看著法官無情的一條條宣讀父親的罪狀,仿若將他打入地獄,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看起來高高在上,濯濯清廉的父親,幹的竟然是通軍賣國的勾當。
而身旁的母親卻好像是早已知曉一般,雖是難受,但卻沒有半分絲毫的驚訝,原來這麼多年被蒙在鼓裏的,都全然是我一人罷了。
閉庭後,我甩開母親的手,快步朝前走去,我不願意相信,他們竟然背著我幹這些灰色的交易持達十年之久,也怪不得,父親在我十五歲那年,早早的便與母親離了婚,為的隻是不牽涉到她而已。
嗬!那我又算什麼呢?為了這些萬惡的金錢,他們置我於何地?
“雙雙,你等等,聽我說。”母親疾步追了上來,也顧不得身後人的目光,幾欲下跪。
“你這是幹什麼!”我望著眼前為的人,心疼得不打一處來。
“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但也隻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們。”母親哭的泣不成聲,我忙抱住她到道:“我不會的,你放心,但是你必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