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若無其事地假裝自己放下了,這才是最不可饒恕的褻瀆。”
他很少會說這麼長的話,可是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冕下,愛情就隻該是愛情,我不曾因為愛失去虔誠,我隻會因為它而更強大,它不該有罪。如果它有罪,就請讓我背負著這份罪惡,在死後墮入地獄中……冕下,我不後悔。”
“我依舊信奉我的主,遵守除了那一條之外的一切戒律,也會繼續和惡魔戰鬥下去,不論何時何地,我的心永遠屬於這裡。”
這是寧舟離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拋開了教廷賜予的一切,隻身離開,教皇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深深地歎息:“‘與魔鬼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魔鬼。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寧舟沒有再回答,此時此刻他堅信自己不會在漂泊中墮落,因為他的靈魂早已停靠上了屬於他自己的港灣。
離開永無鄉的路比來時更漫長,失去了信仰之力的保護,單憑人類脆弱的禸體跋涉於極致的嚴寒中,無異於求死,隻有常年執行著嚴酷訓練的身體才能憑藉自己的力量穿過茫茫冰原。
寧舟孤獨地在極寒的冰天雪地中行走著,廣袤無垠的星空下,他回想起不久前他穿過教廷心靈結界時的場景——穿行於這一重結界中,每個人都會被過往的回憶侵蝕,那些與信仰相悖的雜念會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呈現,如果不能將它在這裡洗滌乾淨,人就會永遠迷失於冰原之中。
甯舟以為自己會迷失於此,然而當他真正踏上這片極夜星空下的冰原時,從未想像過的幻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看到冰原上開滿了白色的玫瑰花,從世界的這一頭,開到那一頭,純淨的星空下鋪天蓋地的白色仿佛在宣告著,他們之間的愛情是純潔的。
這不是罪惡,不是悖德,不是錯亂的吸引,不是逆性的情[yù],這隻是愛情。
幽綠色的極光在天幕上舞動著,照亮了這空曠寒冷的荒原,從踏入心靈結界到最後走出這片白玫瑰海,寧舟再沒有看見過齊樂人,一次都沒有。
——他不再是他的雜念,他是他的全世界。
END
PS:部分臺詞有參考基督教教義,不過並不是同個宗教,隻是參考了一下;與魔鬼戰鬥的人……這句是尼采的;在冰冷的死亡麵前,他終於拋開一切的彷徨顧慮,背負起了他的罪任,化用葉芝的《寒冷的天穹(The Cold Heaven )》: And I took all the blame out of all sense and reason(我拋開一切情理的顧慮,去背負所有罪任)。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