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寧茗(二)(1 / 2)

五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這書上的術法,寧茗差不多都已經學會了。

在這五年的時間中,一切都發生了改變,若說沒有改變的,那就是寧茗臉上的胎記了,依舊如從前一樣。

但是在寧茗的眼中,這胎記的顏色和分量都少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重得她抬不起頭來,就連與人對視都畏畏縮縮的。

如今已經是冬季了,她望著窗外的雪花,眸中情緒複雜。

自從那一次遇見沐白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從上陽城中見過沐白了,她微微垂眸看向手中的術法書。

猶豫了一下,將指尖搖頭,鮮血滴落在了書上,順著紙張的紋路蔓延開來。

她微微合上眸子,口中念著複雜的口訣,這個口訣可以讓她通過別人觸碰過的東西,從而感覺到那人如今的處境。

這術法書是許鶴辭交給她的,上麵有許鶴辭留過的痕跡,也是她找到許鶴辭的最後一絲希望。

在她閉上眸子之後,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見此,她忍不住有些慌亂,眉頭緊緊皺起。

隻要這個人還活著,她便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處境,但是現在……

她不相信許鶴辭已經死了,口中一一遍遍默念口訣,眼前依舊是一成不改的黑暗,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關進漆黑無比的冰窖一般,冰冷在侵占她的感知,黑暗在侵占她的眼睛。

在反複進行了十幾次之後,她睜開眼睛,身子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冷汗順著額頭滑落。

除了冰冷和黑暗之中,她沒有看到任何其餘的東西。

“冷……”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窗外的雪花,現在雖然是冬季,但是能讓她如墜冰窟的地方隻能是那裏!

——

這廂,沐白坐在冰山上麵,身上穿著厚厚的披風,這五年的時間他都生活在冰山之上,早就習慣了這裏的溫度,所以身體並無不適。

這幾年的時間,眼前的景象除了白色之外,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想起那日許鶴辭帶他離開之後,其實他們當時並沒有離開冰山,許鶴辭身上靈力枯竭,隻是用了一個障眼法,帶他回到了木屋之中。

用盡最後的力氣對他說道。

“我死後,便將我的屍體放在這裏。”

“還有,我死的消息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他眼睜睜地看著許鶴辭在他麵前咽氣,雖然過去了這麼久,但他依舊記得那日他是如何抱著許鶴辭的屍體痛哭的。

在那日之後,他便將許鶴辭的屍體放到了冰山之中,還專門去了一趟上陽城,告訴皇叔,他這一輩子都會守在冰山。

那日遇到寧茗絕對是一個意外,他隻是覺得這是老師撿回來的孩子,還輪不到別人教訓,在看見寧茗那一副怯懦的模樣,他有些生氣的。

於是便沒有告訴寧茗老師的下落,抬步便離開了。

他整日待在冰山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回味自己之前的人生,每日從日升到日落,天氣暗了,他便會回到木屋之中。

今日亦是如此,他剛剛站起身來打算離開,但本該寂靜無聲的冰山中,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他扭頭看去,便見寧茗深一腳淺一腳,有些狼狽地走了過來,身上的積雪,幾乎快把寧茗給埋起來了。

“你怎麼來了?!”見此,沐白眼中劃過一絲意外。

寧茗抬頭望向他,眼中劃過一絲欣喜,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到寧茗再次醒來,已經身處在木屋之中了,身上還蓋著厚厚的披風,她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沐白身上穿的那一件。

屋內染了火爐的緣故,十分溫暖。

但是她並未在這裏看到沐白的身影,正當她下床打算去尋找沐白的時候,隨著木屋嘎吱一聲響。

沐白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放在一旁桌子上。

“你喝了這碗熱湯,先暖暖身子,待會我便送你下山。”

她看了一眼那熱湯,咬咬牙看著沐白道。“我是來找祭司大人的,若是找不到他,我是不會回去的。”

見此,沐白冷笑。“你怎麼知道老師一定在這裏?”

“我……”她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才剛剛說出一個字,便頓住了,她確實不能確定許鶴辭就在這裏。

她隻是覺得許鶴辭現在的處境十分冷,而她知道的隻有冰山最冷,便連忙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