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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恬跑到教堂外麵的時候,正好看到趙星連急匆匆地帶著趙漢山往教堂裏趕。

“爸,為什麼讓張師傅走最擁擠的路段啊,你也知道現在是下班高峰,很容易堵車的,今天是翎翎結婚還遲到,不能從頭到尾見證她最重要的日子,你不覺得遺憾嗎?”

趙星連邊走邊怪父親。

趙漢山悶悶地聽她說,實在受不了了,才道:“行了,我不就慢了點,你至於這麼數落你爸嗎?”

他們迎麵和安恬撞上。

安恬看到他們,立即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喊:“伯母好,姥爺好。”

“挺好。”趙漢山看到她,神色柔和了些。

趙星連皺了皺眉,敷衍地應了聲,“婚禮現在到哪裏了?”

被這麼問著,作為鬧騰這場婚禮的始作俑者,安恬十分心虛:“呃,應該還沒交換戒指吧……”

應該,也再也不會交換戒指了。

“那還好。”

趙星連鬆了口氣,往門口跑去。

趙漢山問她:“小姑娘,不進去了?”

“我有事,有急事……”

安恬輕聲說:“沒辦法陪周翎了,得先走一步……”

“那快去吧。”

趙漢山說:“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得了翎翎的。”

安恬笑了:“謝謝姥爺,您真好。”

她向趙姥爺揮揮手,就往遠處跑去。

趙漢山看著小姑娘的背影跑遠,若有所思地跟趙星連往教堂裏走。

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麵傳來驚天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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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星連一驚,看到紅毯中央站了好幾個人,文澄,女兒,孟一辰,還有何慧嵐。

何慧嵐現在正坐在地上,捶胸頓地地大哭。

“哎呦親家母,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星連臉一下子白了,想進去扶她起來,又怕別人看著自己實在丟臉,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倒是趙漢山哼了哼:“半百的一腳都踏進棺材裏的人了,這麼多人看著坐地上撒潑,老娘們也不嫌害臊。”

“爸,您這時候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呀……”

趙星連急得快哭了,“我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的婚禮,我的心血啊,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趙星星你多大了,還哭,不嫌丟人。”

“爸,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叫趙星連,能別叫我趙星星嗎!”趙星連扶著門邊,就是不進去,捂著眼睛小聲地抽泣起來。

趙漢山歎了口氣。

他覺得今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小時候找了個教書先生給女兒起名,教書先生嫌“星星”兩字俗了,說什麼“皎佩星連景”好聽,把她名字改了,不想趙星連長大後性格像極了早已過世的妻子,太過文靜纖弱,和他一點也不像。

他真覺得是這名字扭了女兒的性子,恨死那些酸腐的讀書人。

兩腳一邁,趙漢山也不再管哭哭啼啼的女兒,走了進去。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被兒媳這樣說……”

何慧嵐邊錘自己,邊哭訴著:“還沒進門,兒媳婦就把婆婆欺負到頭上去了,沒天理,真沒天理啊……”

賓客們冷漠地看著她。

就算是孟家這邊的親戚,也對何慧嵐的行為頗為不齒:自己帶兒子的小三去醫院,還對她關懷備至,誰作為未婚妻都不可能給她好臉色看的。

現在還倒打一耙,無論哭得再怎麼厲害,都不會有人同情她的。

孟一辰想拉母親起來,見她半天不願意起身,隻好作罷。

他雙目赤紅,看著周翎,露出極其難看的笑容:“周翎。”

他的牙齒咯咯作響:“你至於,至於做到這一步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前?!”

周翎看著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婆婆。

心中,無悲無喜。

她淡淡地說:“如果你早點坦白,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抬眸,她望了眼孟一辰,唇角悲涼的笑意,就含了嘲諷:“孟一辰,咎由自取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麼?”

那笑意終於激怒了孟一辰。

孟一辰伸出雙手,上前就想掐住周翎的脖子。

“你想幹什麼!”

還好周文澄眼疾手快,沒等他碰到女兒,就把他推到地上,“孟一辰,你敢對翎翎做什麼!”

孟一辰不甘示弱地爬起來,語氣近乎瘋狂:“爸你不好好教這個女兒,就讓我來管教她……”

他還沒站穩,膝蓋就被人重重踢了一下。

他立即覺察到關節處鑽心的疼,剛跌在地上,右眼又被人打了一拳。

“誰他媽……”他咆哮著,捂著右眼,左眼看到了打他的人。

是趙漢山。

趙漢山魁梧的身形像片烏雲,完全蓋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