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發燒了。”她微笑著:“叔叔阿姨,周翎不想回家,你們把她接回去,依她現在的脾氣,醒過來肯定要大吵大鬧,徒惹你們傷心,不如我接她回我家,等她病好你們再見麵。”
她說得在情在理。
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蔣纖把鑰匙扔給女孩。
趙星連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和她說話。
蔣纖聽著,餘光裏,看見周父把車門打開,幫著女孩把周翎放進了車後座上。
女孩動了動唇,想說什麼。
周父卻搖頭,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折身走回妻子身邊。
周文澄帶著眼眶紅紅的趙星連走了。
蔣纖上車,抬眼,瞄了下後視鏡裏的女孩。
她已經散了頭發,發尾淩亂地蹭著鎖骨和肩膀。
應該是有點癢癢的,但她沒在意。
昏睡過去的周翎,頭部被她小心翼翼地置於腿上。
她伸出覆上傷痕的手指,慢慢地整理周翎的發梢,將她翻起的衣角重新捋平。
目光專注地像在理一件藝術品。
等這些做完,便護著她的肩膀,靜靜地看著她。
女孩右邊的臉腫脹發紫,她看著都覺得疼,但她好像沒什麼感覺一樣,隻顧盯著周翎看。
蔣纖有點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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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會愣神的功夫,車門被打開,駕駛座上上來一個人。
是頭被包成蠶蛹的孟一辰。
孟一辰回頭,惡狠狠地看了眼安恬,眼睛發綠。
他冷冷道:“蔣纖,管好周翎,別讓她繼續發瘋!”
“管你媽。”
孟一辰驚愕地轉頭,正好看見蔣纖朝天翻的白眼。
蔣纖都不看他:“周翎發瘋?我呸,孟一辰,你是不是覺得周翎現在橫起來了,不聽話了,翅膀硬了,你現在說話沒以前那麼好使了?我告訴你,你知道周翎她姥爺是什麼人嗎,她姥爺趙漢山天生反骨,日過鬼子,鬥過地主,打過扒皮,從前住在天寒地凍的大東北,要不是他一個人哼哧哼哧地闖關東來南方,□□時他老婆自殺他都沒死,硬是把女兒養大,現在你能見到周翎嗎?周翎她骨子裏流著老趙家的血,從前你囂張跋扈頤指氣使那是因為她忍你,現在她忍不下去了要發狠,想搞你就能搞死你,你懂個屁。還想我管她,我管你個大頭鬼大傻嗶,趁現在我還沒發火,趕緊從車上滾下去。”
孟一辰又驚又怒,還想開口和她對罵,蔣纖已經把他踹下車,沒等他另一隻腳平穩著陸,就嗖地把車開了出去。
蔣纖握著方向盤,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像在自言自語:“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麵,就暴露本人文化素質水平不高,見笑了。”
後視鏡裏,隻能看見女孩的嘴唇,唇角淺淺上彎,“不,您出口成章,妙語連珠,字字都打在他的痛點上,像您這樣說話直抒胸臆,也讓旁人過癮的人,我難得一見,見到隻覺得太幸運了。”
她聲音甜,嘴巴更甜,單拎出來會覺她清純可人,但放在一起,似乎有種渾然天成的媚意。
“真開心。”她說。
“嗯,怎麼突然開心?”蔣纖不明白。
安恬努力讓周翎平穩地睡著,然後看向她:“我以為,周翎身邊沒有懂她的人,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原來您也懂她。”
她輕輕喟歎:“有您在她身邊,真好。”
轉個彎,她側麵觸目的傷再次在鏡中顯現。
蔣纖開始有些明白,周翎為什麼會做出堪稱離譜的事了。
蔣纖視線重回前路:“我叫蔣纖,老蔣的蔣,纖維的纖。”
“蔣小姐你好,我叫安恬。”
“是此處安心是吾鄉的安,閶門煙水晚風恬的恬?”
“對。”清脆地應了聲,安恬笑了:“還說您文化水平不高。”
蔣纖抿唇,提高了車速。
.
回到家。
把周翎抱進臥室後,蔣纖先是拿出家裏的醫藥箱,讓她清理傷口。
見安恬坐在客廳裏,對著鏡子,棉簽沾了酒精,便往傷處抹去。
看她皺眉,蔣纖也不覺吸了口氣。
她看不得這樣的場景,走進臥室,要給周翎蓋被子,卻看到她緩緩睜開雙眸。
臉色不太好看,但目光卻是澄明的。
蔣纖把被子扔到她身上,坐在旁邊,抱起雙臂:“昏頭了你,現在還敢敲人腦袋了?”
周翎目視天花板,沒說話。
蔣纖冷哼:“現在清醒了?冷靜了?”
周翎“嗯”了聲:“是啊,冷靜下來了。”
“剛剛,你根本沒有必要打破他的頭……”
“剛剛,我應該直接打斷他的雙手,讓他不再去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