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好了又想了想道:“你的內衣有沒有帶金屬……啊,你頭發怎麼是濕的?”
“沒有,我穿的運動內衣……啊?”內衣的事情是表姐提示過的,於是葉池絮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但小姐姐後麵一句話讓她又一次陷入了無措中:“這……不能是濕的嗎?”
“你要做頭部,頭發濕的可能會影響成像。”一個既陌生又熟悉地男聲在她背後響起,不詳地預感襲來,驚得她雙手冰涼,指尖的麻迅速竄滿了四肢。
“完了,老娘今天沒化妝,還穿了一身配色奇異鬆鬆垮垮的運動套裝。”
這個念頭一在葉池絮的腦子裏出現,就開始了瘋狂的閃回,捏緊的手機硌得她手掌生疼,掌心一片濕濡。
“那……小葉你去找你表姐拿條毛巾再擦擦?幹了再上來?我先通知做脊椎的誌願者過來。”小姐姐收起筆,摸出手機就往旁邊走去。
“走吧,我帶你下去找你表姐。”那人再說了一句,讓葉池絮的“麻”直接上頭。
腦子空空木木的,
感覺特別需要檢查。
這聲音!實錘是本人好嗎?
現在捂臉還來得及嗎?
葉池絮保持著目不斜視地姿勢從相反方向轉身,僵硬地同手同腳暴露了她緊張的情緒。她隻敢用餘光瞥見那人現在正在門口微微側身等著她。
門口的人看著她這不自然的樣子,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幾年不見,她還是這麼……呆。
從葉池絮地視角隻能看到他胸前名牌。
果然是他,荀風白。
“啊我死了。”葉池絮想,“為什麼我妝容精致,穿得漂漂亮亮的時候從來碰不到他。”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曠的樓梯間內回蕩著兩人的腳步聲,窗外明媚的38度的陽光也照不暖葉池絮冰涼的心。
荀風白走在葉池絮前麵半步的位置帶著她下樓,而她的喪值已經爆了表。
荀風白是葉池絮表姐的同學,比她高兩級,兩人是樓上樓下的鄰居。自從聽說他大一的時候有了女朋友,葉池絮默默改了自己銀行卡密碼,給這場隱秘而又公開的暗戀畫上了句號。
接下來的幾年她都不想見他,放假時就偷看下他的微博看看人有沒有回來,如果他回來了,自己能宅在家就絕對不會出門。
每次表姐叫她一起去參加聚會都推脫,現在更是不知道說什麼。
葉池絮捏著手機也不敢看,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再第一時間給自己的朋友狂發上一大串心理描述,再發條朋友圈屏蔽家裏人吐槽一下坑隊友的表姐。
荀風白回來實習了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沒化妝就算了,還讓我傻愣愣的放飛自我穿成這樣就來了!
啊,我要死了!
荀風白三個字上了頭,讓葉池絮暫時忘記了之前最在意的表姐擅自幫她報名誌願者的事。
兩人一路無話地下到二樓的醫生值班室門口,荀風白才說了出等候廳的第一句話:“等下頭發幹了就自己再上來。”
葉池絮悶著頭走進了值班室,又覺得不回答不太禮貌,便再倒回來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