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香?!血衣隻覺得被龍暮南放開的那隻手暴露在空氣中,漸漸地冰冷了下來。她居然再一次被他人陷害,原本梓聞那件事情她就已經解釋不清了,相信春意的事情龍暮南也還一直都沒有忘記,還有前兩日賬本的事情大概他也對自己有所懷疑,而今日竟有出了毒害皇後的事情……血衣幾乎可以肯定,溫綴琬一定是針對她而來,這一次,她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西域香?”溫綴琬佯裝訝異地捂住了嘴,“上一次,皇上不是說這香有助於睡眠,將它賞給了珍妃姐姐嗎?怎麼會……”
“稟告皇上!”金嬤嬤向前走了一步,謙卑地站到龍暮南身前,“前幾日,有珍華宮的一個叫紫苑的宮女來,說是珍妃娘娘將西域香送給皇後娘娘,希望兩宮之間能和諧相處。原本珍妃娘娘就不與後宮之人有多大的來往,而她竟主動遣了人過來,我們娘娘十分開心,也就歡歡喜喜地夜夜用著這香,可是沒想到……”
金嬤嬤察覺到龍暮南越來越陰沉的臉,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珍妃?”龍暮南轉過頭看著血衣,他的眼中寒若冰霜,讓血衣一直冷到了骨子裏。
血衣壓抑住心中的痛楚和淚水:“珍華宮,的確有宮女叫‘紫苑’,可這也不能說明這件事是我……是臣妾所為,還望皇上明察!”
她的解釋顯得那樣地蒼白無力,可她知道,如今怎樣的解釋都是多餘了。一切事實依據都指向了她,她根本辨無可辨。她隻希望再爭取一點時間,爭取讓她成功地從他身上轉移斷腸淚的毒藥。到那時,她便一切都任憑他處置了。
“珍妃暫押珍華宮,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外出。”龍暮南隻說了這一句,便抬步離去。然而血衣依舊看得真切,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痛楚,她知道,原來,他依舊愛著她,即使知道她做了這些,這樣,便足夠了。
在珍華宮足不出戶近一個月,龍暮南沒有來過,其間隻有碧落來給她送情蠱。她也知道龍暮南已經叫人換了銀澈,聽聞朝堂上日日都有人上奏請求處死珍妃,尤其是皇後的父親鄭大將軍。而龍暮南一直都將那些折子壓了下去,隻說待查明再說。後宮的紫苑早已“招認”是血衣指使她這麼做的,六宮也都在給龍暮南施加壓力。然而龍暮南卻遲遲未動,隻將她一直軟禁在珍華宮。
血衣伸了伸懶腰,聽聞銀衛龍行刑的那天,對天大呼“災星”,“天要亡我”,果然,那時候的那個道士一語成讖。她果真是他們一家人的災星,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早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數。
看著桌上的飯菜,血衣一口也不想吃。雖然複了仇,卻一點也不曾開心。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夢到過娘了,也不知道她在天國是否安好。
胃中一陣惡心,血衣這才發覺,春日的天氣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暖和,恐怕是受涼了,又許是春困犯了,她總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不太舒服。更或許是,太想念他了。
望著窗外的天,幾朵浮雲飄在天空裏,自由而純淨。那一日她將去醫穀的路告訴了碧落,她知道碧落一個人帶著銀澈一個殘廢了的人,又如何生存呢?醫穀雖然偏僻,好歹他們在那兒也會是衣食不愁的。
“珍妃姐姐,在想什麼嗯?”血衣早就聽到了溫綴琬的腳步聲,當她走近時,一股濃厚的水粉氣便撲麵而來。
“何時?”血衣依舊倚在窗前,她不想再和溫綴琬繞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