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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的眼中不過片刻又恢複了原先的波瀾不驚,然而,無論如何,銀衛龍那一家人都非死不可。他們給予娘和自己的痛苦,她已經加倍奉還給他們!血衣的眉頭一直是緊鎖著的,算了算,時間也快到了。她沒有告訴銀衛龍,她的複仇,早就從她現身京都的那一天,就開始了。

她打開窗戶,讓明媚的陽光照進屋子,從那天以來,她總是覺得這屋子有陳腐的氣味,久久地,縈繞於她的鼻尖,揮之不去。

一直以來,她都在後悔。若是她能多陪陪母親,若是她能給母親多一些的笑容,若是他能多看一眼母親,母親又何至於那樣蒼涼地死去呢?若是她能早些回來,若是他能更加小心,又何至於到頭來真的就隻剩了她一個人在這世間為著仇恨而卑微地苟活下去呢?

她靜靜地看著門外的樹,它也不知道在這裏立了多少個歲月。時光隻是滄桑地在它的樹皮上留下了斑駁的記憶。母親的那首童謠仿佛又在自己的耳邊回響了起來:“鳥兒歸,月兒亮,河塘月,淺彎彎。采菱的少女歸家來……”

她已想好了,等母親的大仇得報,她就把絕淚劍埋在這樹下。與母親一樣,用那三尺純白的綾緞,洗去她這一生的血腥。她不想母親一人孤單的離開,她想要和母親一起,在那彼岸的花間,輕喃著童謠。

鳥兒歸,月兒亮,河塘月,淺彎彎……

第四十四章.月歸星沙暗折計

字數:2061 更新時間:2011-11-16 12:11

龍靖稟晨二十二年十月,丞相銀衛龍之妻,二品誥命夫人連豔暴斃於丞相府中,終年四十歲。經太醫檢驗,其五髒六腑皆壞於腹內,死狀淒慘。全府皆悲慟,丞相下令徹查下毒之人。然,大夫人頭七之後,妾室春意無故失蹤,被疑係投毒之人,銀衛龍大怒,下令徹底追查。

血衣站在懸賞布告的下方,布告上的春意笑得依舊魅惑。從大夫人死後,春意就回到了暮南王府。她一回到王府就自毀了容貌,她不想連累龍暮南。血衣看得出,春意眼中有對龍暮南的赤.裸裸的愛意,她也看得出春意是怨恨她的。

許是因為這本該屬於她的榮耀,卻讓血衣的“斷腸淚”生生地搶去了她“七蟲屍”的風頭,有許是因為些別的什麼。要知道,連豔一死,就代表銀衛龍失去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勢力,這份本屬於她春意的功勞,卻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血衣的頭上,這讓她如何不恨?她是犧牲了多少才換的這樣的機會為龍暮南做一件事,這讓她如何不怨?

然而血衣在這個女子身上感覺到的,竟沒有絲毫的厭惡。是,她恨,她怨,但她卻不知怎麼,絲毫不討厭這個女人。可以為了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她深愛的男人,毀去了自己的容貌。血衣突然有些動容,這麼些年,她什麼人都見到過,卻獨獨地開始羨慕像春意這樣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的女子。至少她還擁有愛的權利,遇到了,便不管也不顧了。耗盡了自己的一切,也甘之如飴,沒有止境的,那些愛。

不想再去想春意,血衣拿出碧落給她的信,信封上有“衣念親啟”四個字,一看便知那是邪鞭的筆跡。拆開信封,墨色的筆跡鋪陳在幹淨的信紙上,是邀她去京郊的他買下的小屋相見。就在血衣上一次撫琴的地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