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凱厄斯臉上掛著矜持優雅的微笑,他站在凡妮莎麵前,風華無限更勝於背後的耀眼日光,“我的小玫瑰,你好像還欠我一隻開場舞”
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蘭開斯特家族那嚴苛的禮儀教育還是有些用處的。凡妮莎提起裙擺,動作優雅流暢“當然。”
扭動著腰肢,凡妮莎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自然而然地將之問出了口“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別以為我感覺不到,你一開始是真的想殺了我。”
“因為之前的我,從不認為自己需要阿基琉斯之踵。”抬起凡妮莎纖細的手指,讓她轉了一圈,凱厄斯謹慎地思考著措辭,“你應該知道,你真的很有趣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總覺得,你時常讓我以為,我不在是一個吸血鬼。”
“於是,我告訴我自己,我隻是需要你來彌補我缺失的力量,而在此之前,我不能貿然對你動手。後來,我告訴自己,我隻是不想放棄本屬於我的東西。”
“最後,當我寧願犧牲力量也想要與你並肩站在陽光下,一旦想到你會和別的男孩共度那短暫的生命後,我就無法控製我的情緒”
“我不得不承認我愛你。”
凱厄斯用下巴蹭了蹭凡妮莎的頭頂“現在,該你回答這個問題了。”
“我嗎”凡妮莎輕笑了一聲,“我當然會喜歡你啦因為你這麼多金,長相更是萬一挑一的英俊帥氣,誰會不動心呢”
被這不同尋常的答案刺激到腳步一僵,凱厄斯差點踏錯了舞步。他很快意識到這是凡妮莎在逗他,無奈又好笑 “就這樣嗎那麼即使不是我,換一個人也完全可以”
凡妮莎仰頭道“當然不是。”隨著裙擺飄散開,她的笑容愈加明媚放肆,“如果說起喜歡,那麼我是因為你在沃爾圖裏時對我的維護,以及那個因離別而滋生了萬千情緒的夜晚。但很顯然,這不是全部。”
凡妮莎將手勾在了凱厄斯的脖子上,過去的一幕幕閃現在了她的眼前“在倫敦的舞會,你還記得嗎”
凱厄斯眯了眯眼。
他當然記得,正是因為這個舞會,他們之間才挑起了那麼多紛爭與差異。
“在陷入一片混亂中時,你忽然問我,要不要和你走。”
凡妮莎模仿著凱厄斯當時的口氣重複道“stay here,or stay ith ”
她再次笑了起來,陽光使她的臉上璀璨無比,真得像極了一朵玫瑰。
“你知道嗎從我母親去世那年,我就不想再在這個壓抑可怖的家庭裏待下去了。”凡妮莎回憶道,“在數不清的日日夜夜、無聊宴席中,我一直期待著有一個背對著人群的人向我走來,對我說這裏真無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
說完這些,凡妮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或許有些幼稚”
“一點也不。”凱厄斯溫柔地打斷了凡妮莎的話,他低頭輕輕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你所有的願望都是我至高無上的指令。”
凡妮莎仰頭回吻了他“你現在的模樣可真像是一個忠貞不貳的騎士。”
“要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可從不覺得你會如現在這樣溫柔而平等地對待我你當時像是一個活在中世紀裏殺伐果決的王子殿下,傲慢無匹又毫無人性。”
凱厄斯被她的形容逗得幾乎要笑出聲。
“這並不矛盾。”他輕柔溫和的語調甚至比留聲機的音樂更為動聽,“因為王子注定會被一朵玫瑰給馴服。”
“從此之後,無論彼此,皆是獨一無二。”
伴隨著永不消失的陽光,擁抱著永不墜落的黑暗,他們在無盡的歲月裏翩翩起舞。
你是我所憧憬的對象,是我生命中奪目的別樣色彩,是我最後飛蛾撲火的勇氣。
你是我所有幻想的化身,是我高於一切的力量,是開在我貧瘠生命中的不敗玫瑰。
在那天的夜裏,凡妮莎久違地做了個夢。
按理來說,吸血鬼是無需睡眠的。可凡妮莎偏偏總是在這些小事上與眾不同。
於是,在某項運動過後,她毫無預兆地昏睡了過去。
恍惚中,她看到了那個在蘭開斯特家族靠北的書房中抱著膝蓋席地而坐的小女孩。
灰藍色的眼睛裏,散在頭後的又些淩亂的黑色發絲這一切都令凡妮莎感到如此眼熟 因為這正是年幼的她。
凡妮莎並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像現在這樣囂張冷漠的。她十六七歲時,每一層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散漫不羈的表皮,都是受盡悲傷委屈之後,給自己貼上的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