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計算機道:“真正混淆我們的是這些車間和位置。我們或多或少都在注意這四周車間的位置,而大腦有意識的避開那些詭異的腳步聲。但是那些腳步聲中有一個聲音非常緩慢,而且很輕微,它和其他那種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不一樣,而且當我們離所謂的後麵越近,那緩慢的腳步聲就越靠近,我們得閉著眼睛跟著那腳步聲跑,我想反而能夠找到。如果聽錯了就又混淆了。”
這個辦法很瘋狂,我想前麵所有的人都不會那麼幹。他們都在躲避那些聲音,而白翌卻認為這聲音是為了救我們?但是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最後一次機會,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如果鐵門的聲音出現,那麼也隻有二十多秒的時間夠我們折騰。但這二十多秒裏麵能夠在這些濃霧中找到真正的後門麼?我覺得根本就不可能。
我咬著牙看著這些車間道:“聽你的,賭一把。”
白翌撕開襯衫,他說:“我把眼睛遮住,靠聽力來判別方向。你來帶路。”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猶豫,但是想想以前遇到的那麼多事情,我反而是越到這種程度,越是信任白翌,我拿過布條,把眼睛給蒙了起來,道:“我來,辨別聲音的能力我比你強,帶路就指望你了。”
白翌拉住我的手說:“行,接著我們就要走了。”
白翌和我要凝神傾聽,那些讓人焦躁不安的腳步聲又傳了過來。
我屏氣凝神,辨別著那些腳步聲,果然在混亂之中我聽到了那非常緩慢,但是很輕微的聲音,我忙叫道:“左邊,那聲音在左邊。”
白翌毫不猶豫,拉著我便往左衝,但那聲音太輕,而且斷斷續續的,所以有的時候我根本聽不見。那時我隻能停下等待著聲音的響起。
我發現隻要那腳步聲出現,那些雜亂的腳步聲就會馬上靠近,我的內心必定會慌亂起來,那些聲音越嘈雜,我就會越是無所適從,心越來越慌張。原本所思考的一切都無法正常繼續。我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極大的混亂漩渦,而我則要奮力地往漩渦的中心點跑,那裏才是一切的終點。
所以此時我隻有咬著牙,壓製住內心的那份焦躁和恐懼,越是排斥腳步聲,我反而就越是要辨別他們。直到我感覺那正確的腳步聲離我們非常非常近了。
白翌拉著我一直都在跑,他沒有說話,這樣我才能夠全心全意得去感受那些聲音,我的耳朵就是我們唯一的保命符,而腳步聲則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忽然我感到右邊不遠處又一次傳來了那腳步聲,我連忙拉著白翌飛奔過去。而就在跑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在我的左邊也有人,他拉著我的手往前跑。那雙手冷的就像是冰一樣。
我感覺我仿佛是在一大群人的中間,他們互相擁擠,推搡,最後我感覺不到白翌的存在,我幾次都想要拉開布條,我捏著拳頭,隻能大喊:“白翌!說話!”
白翌回應道:“繼續跑,不要慌,我在這呢。”
此時,從我的右手又傳來了熱量以及和左手完全不同的力道,我咬著牙,拚命的往前在我的身邊仿佛有許多的人,我聽到許多的腳步聲和喘熄聲,還有哭泣的聲音,他們也在拚命的奔跑中,那種恐慌的感覺緊逼的讓人窒息。
這種慌亂的腳步聲無形中增加了我對死亡的恐懼。就像是當年在河伯殿中一樣,我回想起了當年的八苦鬼咒,回想起了那時的一切。那些恐怖的咒語再一次響徹著我的大腦內。
我搖著腦袋奮力想要擺脫這種恐慌,這是一種毫無目的但是卻又無法放棄的恐懼,害怕和絕望交織在一起,我隻是想要逃出去。但是我連這扇門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