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岌岌可危(1 / 3)

白君長刀身一橫,那刀仿佛磁石一般,將碎石吸附在刀身之上。眾人恍惚之間,白君長已是手握巨刀,威勢赫赫。雲青臉上滿是異色,她看起來很是驚喜,轉而驚喜又變成貪婪,白家的內功心法對她而言也是稀世珍寶。

難以抑製的貪欲,讓雲青忘卻了白家是武林泰鬥,道:“白公子,我們不妨加一點賭注。”

白君長也極為爽快,道:“隨你。”

雲青大喜,笑道:“我若是贏了,還請白公子把白家的內功心法傳授於我。”

白君長道:“可以。”

雲青聞言,微微訝異,暗道:白君長這般自信,難道依仗是白家的獨門內功麼。又一道疑問沉澱在雲青心裏,她嘴角微抿,因為打敗白君長之後,她便可以享受解開疑惑的暢快之感。

雲青雖有這般心思,卻毫無輕敵之意,因為碎石粘合而成的巨大刀影已逼近眼前,隻見她神色決然,她要硬擋這一刀。

轟隆!真氣迸裂,碎石狂舞,巨力的衝擊撼得胡非為手中的茶杯微微震顫,這震顫讓胡非為大駭,暗道:那結界距飛仙樓可有數十丈遠啊!此前白君長說白家的“勢”是霸道,現在總算是開了眼界,霸道,霸道,果然霸道!

圍觀的眾人更是大呼過癮,白君長不愧是盟主之子,這霸氣的刀風頗有其父神韻,更讓人驚喜的是,雲青被轟退了五六步,其背直撞結界牆。

可惜,不過兩個呼吸的功夫,眾人剛剛湧起的心潮便被雲青的微笑掐滅,隻見雲青笑著拭擦嘴角的鮮血,而她腳下的碎石已是靜止不動。

“世事難料。”胡非為背後忽然傳來一句話,把他嚇了一個激靈,回頭一看,連忙定了定神,深歎一口氣,道:“原來是白管家,前去北海的人選都已安排妥當了麼?”

白寧元點應了一聲“都已安排妥當”,又道:“胡大俠與我一同下去觀戰,如何?”

胡非為笑道:“有勞,有勞。”

兩人轉身走出客房,胡非為問道:“白公子必是勝者,白管家何歎世事難料?”

白寧元微微歎息,麵露憂色道:“沒想到雲青竟能這般輕易地壓製少主的內力,少主心高氣傲,勝負之心極重,以巧取勝對少主而言終究是落了下乘,這無疑是在少主心中築起一道坎。”

壓製?胡非為可沒瞧出來,雲青可是被震吐血了,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雲青能壓製白公子的內力的?”

白寧元道:“雲青腳下的碎石一動不動,這便說明雲青可以壓製少主的內力,隻是不知她修習的是何種內力。”

胡非為道:“待你我下去一觀便可知曉。”

結界中,雲青微笑著逼近白君長,白君長亦知自己內力不如雲青,便收攏了內力和真氣,這幻影步縹緲不可捉摸,他隻好以靜製動了。隻見白君長長刀插地,便做閉目養神狀。

眾人見白君長閉目不動,紛紛不解,這白君長這是何意?以白公子的性情絕不可能束手認輸,可他這般模樣卻也不像是輕蔑敵手,莫非要使出白家秘技不成?

隻聞其中一人拍腿大叫:“妙!妙!妙!白公子年紀輕輕竟有這般心境,難得,難得。”

有人問道:“這話何解。”

那拍腿之人道:“幻影步用於閃躲、逃命、偷襲乃是上上之選,可用於正麵出手攻擊還不如一道普通的劍氣。”

又人道:“可鬼玄門的暗器手法乃是天下無雙啊。”

拍腿之人道:“天下無雙不假,可在結界當中就另當別論了。以白公子的修為,雲青斷不可能有發出暗器的機會,即便發出暗器,又能如何?這結界隻不過是方寸之地罷了,要接住暗器又有何難。”

周圍眾人深以為然,連連讚歎拍腿之人有見地。

雲青看見白君長閉目以對,笑道:“白公子莫非嫌棄我的容貌麼?連瞧都不願瞧我一眼。幸好我會的本事不少,今日無論如何也得讓你看的心滿意足。”

雲青雙手一抬,腳下碎石直撲白君長,白君長早已凝聚好真氣防禦,正是以逸待勞。可沒想道,那碎石突然停住,懸空兩兩相互撞擊。一時間,一通亂響環繞著白君長,雲青又道:“白公子,在這石陣中你有把握接我的暗器麼?哦,不對,我既已事前告知,那便不能叫做暗器,應該叫明器。”

耳旁噠噠亂響的碎石讓白君長有些煩躁,而臉上卻不見喜怒,他眼皮才微微一動,便有數枚細小的銀錐紮入石陣當中。隻見把君長刀鞘一橫,所有的銀錐皆被吸附在刀鞘之上,隻是這些銀錐正以極速旋轉,直接刺穿了刀鞘。白君長又將長刀拔起,緊貼刀鞘,刀身裂痕立現,瞬間裂成片片碎鐵,白君長隻得棄了刀和刀鞘,雙掌相握,這才止住銀錐,而指縫間正緩緩滴落鮮血。

雲青道:“白公子,好快的手法,隻是你的刀已毀,還要打麼?”雲青話才說完,白君長便將掌中染血的銀錐悉數射出,同時右腳挑起掉在地上的刀鞘,忍著疼痛將刀鞘握住,再用刀鞘將淩空跳動的碎石拍向雲青。

碎石如雨,在這窄小的結界裏,幻影步根本避不開,雲青隻得凝聚絕寒真氣製住這些碎石和銀錐,就在雲青運氣這一刹那,白君已提著刀鞘飛身近前,這是要近其身拚刀法。

此時,趙月明療傷已畢,功力亦恢複了四五成,起身便向杜離鞠躬道謝,又見白寧元攙扶著胡非為走來,連忙上前扶著胡非為道:“胡大哥可好些了麼?”

胡非為笑道:“有白公子和白管家照料,無礙,無礙。”

白寧元分別向杜離和趙月明行禮,禮畢,轉身便向結界望去,隻見結界牆上附著些許水珠,驚道:“這魔頭居然練就了絕寒真氣!柔克剛,難怪少主內力受製。”

趙月明道:“她就是十年前闖入雪山派,奪走雪山至寶的女賊。”

白寧元歎道:“十年前便能獨闖雪山派,這魔頭的手段必然不少。如此看來,少主上前比拚刀法該是無奈之舉了。”

胡非為道:“白管家不必擔憂,白公子必然無恙,如此精彩的對決,應當靜心品味才是。”

趙月明暗自搖頭:胡大哥真是口沒遮攔,主子艱難決戰,仆從豈有在旁靜心品味之理。又瞥了一眼席地看書的遊文,暗道:想來也隻有他才算得靜心了。

杜離似乎不想見到鬼玄門之人,亦或許是避嫌,辭別三人,便消失在人海中了。

雲青似乎預料到了白君長要近身交手,即刻幻化出了五六個殘影,既避開碎石雨和沾血的銀錐,也避開了白君長的刀鞘,可歎威震武林的白家刀法竟無以可施。

白君長欲爆發真氣,想一舉震碎這些殘影,卻沒想到數十枚細長的石片,由四麵八方而至,白君長避無可避,隻能運氣硬擋,怎奈雲青的內力遠在白君長之上,那石片盡數刺入白君長的各處穴道,白君長疼痛加身,一聲悶哼之後脫力跪地,全身內力被封,並且連一口真氣都提不上來。隻聞身後的聲音道:“白公子真是毅力驚人,如此劇痛,既不叫嚷,亦不顫抖,妾身好生佩服!” 說話的自然是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