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他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走吧，進去看看。”
院子不大，也沒有任何人伺候。隆政帝走進去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聽到前門響動，一個婦人出屋來查看。這便是侍女紅英，風晴晴的母親。
她很美。即使已經成為了一個十八歲孩子的母親，她依然兼有著少女的靈動和成熟女子的韻味。見到隆政帝這個不速之客，她竟然有些詫異，像是不認識一般，眼神中略過一絲詫異。但是緊接著，她看到了他的裝扮。
“皇上萬安。”她沉靜地施禮。
禮數周到，神色寧靜。
皇上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他沒話找話地說：“今日你女兒入宮了，你可知道？”
“回皇上。”紅英答，“奴婢不知。”雖然曾為隆政帝寵幸，但紅英依然連自稱臣妾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這聲“奴婢”，隆政帝居然覺得有些刺耳。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風晴晴她……與謝侍郎，於今日和離了。”
“和離？”紅英美眸微動，像是在從記憶庫中搜尋他倆什麼時候結為婚姻的。
“嗯。”他道，“那小子他……對風晴晴不太好。”
紅英輕歎一口氣：“我早該想到的。”
“你早就不看好他倆的婚姻？”
這倒是一件奇事。那時的謝如淞，相貌周正，年輕有為，配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倒也不算是太委屈了她。
“嗯。”紅英淡淡地道，“風晴晴這孩子性子軟，沒什麼主意，那位謝侍郎，我雖然隻見過一麵，但他看起來野心勃勃，誌不在小。我當時就想著，讓風晴晴嫁給他，或許會受些委屈。但我也不好說些什麼，也不好阻止。畢竟，那孩子跟我也不怎麼親近。”
這話，紅英說得平平淡淡的，但在皇上聽來，卻有如五雷轟頂。一霎那間，他有些心酸：再怎麼說，風晴晴也是他的孩子，讓一個孩子從小就與母親分隔，缺少母愛關懷，這樣……好像真的……有些過分。
“你這是在怪朕，沒有把女兒親自交到你手裏撫養嗎？”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奴婢怎麼敢。”紅英的聲音一直是淡淡的，“奴婢自知身份低微，沒有資格親自教養公主，還得感謝皇上對風晴晴的費心栽培。”
眼前的紅英，就如那日他從一群圍毆她的人手中救出來的時候那樣，水一般柔軟低回。
“多年未見，你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隆政帝的喉頭哽住了。
紅英輕輕地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如秋日的野菊全部開放，明媚又溫婉。
“多年未見，皇上也跟以前一樣，年輕又俊朗。”她得體地說。
隆政帝在心裏輕歎，到底是生疏如陌生人，他怎麼能指望與她交心呢？
“朕回去了。”他淡淡地說，“對了，風晴晴不日就要搬回宮裏來住。朕提議單獨給她撥個院子，但她還是堅持要與你同住。所以，這兒是不能再住了。這兩天，朕就派人，幫你搬進采薇宮吧。剛好，那兒空了好些年了。”
“皇上。”一旁的小李子忍不住提醒，“論宮規，隻有正式加封過的妃嬪才能夠獨居一宮。”
“你住嘴！”皇上覺得很沒麵兒，“朕的話，難道還比不上那宮規？明日，就由你去辦。”
“是。”小李子堪堪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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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慕容琛最後一個從大殿上退下來之後，發現風晴晴一直在殿外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