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上人來人往,橋下的路上車如流水,我裹緊了身上的淺色大衣,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冷。
我從包裏掏出薄薄幾張紙,眯著眼睛想看清字跡,那是醫院的診斷證明,上頭記錄著我的病情。
其中的專業術語,我其實並不是很明白,隻是懵懵懂懂的聽醫生說,我得了轉移性骨癌,並且有嚴重的並發症,已經壓迫到了脊椎以及顱內神經。
我問醫生自己還能活多久,醫生麵色嚴肅的回複我,積極配合治療,活過一年的概率有50%。
我大概明白了,我的運氣實在不太好,得了癌症,癌細胞在我身體裏多處擴散,說不定我下一次暈倒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回到沈家別墅,沈至驍還沒回家,我係上圍裙做了一桌子菜。
我也不知道我的丈夫會不會回來,但我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我20歲生日那天和沈至驍領了證,到現在還不滿半年。
我還很年輕,可是我很快就要死了。
這時候,我聽見門響。
接著,沈至驍麵無表情的走進客廳,“許知夏,你是不是又在爺爺麵前告狀?”
我愣了下,“我沒有。”
或許因為我沒有力氣,讓我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沈至驍好像根本不相信我。
他過來一把把我拽起來,就像是拽起一個布娃娃,接著把我甩在沙發上,直接撕碎了我的裙子,“你就這麼想要生下我的孩子,做穩沈太太的位置?”
我想要反抗,他卻抓住我的胳膊按在頭頂,哢嚓一聲輕響,刺骨劇痛從我的左手的小臂處傳來,我疼得臉都白了。
我想,應該是骨折了。
我的病帶給我的不隻是不可預知的死亡,還有極其脆弱的骨骼。
也許打個噴嚏,我就會骨折。
可他好像完全沒看見,繼續和我做著那麼親密的事,眼中卻隻有不屑嗤笑。
“你三番五次利用爺爺,逼我和你結婚,逼我讓你懷孕。許知夏,你不過才20歲,為什麼心這麼髒?”
我咬緊了唇瓣一言不發,眼中浮現出水光,默默的承受著他的怒火。
沈至驍終於發泄完,毫不猶豫的從我身上離開,冷漠的譏諷:“你說,你爸媽要是知道他們的命,被你當做換男人的籌碼,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你怎麼說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說我爸媽。”
我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我覺得全身都說不出的疼,但最讓我難以忍受的還是從我丈夫口中說出來的話。
我吃力的堪堪站穩,好讓自己不那麼狼狽難堪,“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這一切都和我爸媽無關……”
“為了嫁給我,你狠毒的殺掉輕遙肚子裏的孩子。能教出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女兒,看來你爸媽也沒有你說的那樣光明磊落。”
沈至驍打斷我,冷冷地甩出一句話,轉身去了浴室洗漱。
我的左臂完全使不上力氣,艱難的靠在樓梯上才走回房間,我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咬著嘴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
在他眼裏,我一直是殺死他的孩子,逼走他愛人的狠心女人。
我想要為自己辯駁,可我沒有任何證據,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我的。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或許,我的錯就是不該遇見他,更不該答應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