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將至,桂花的香味已不再那般濃烈。
此時,通往青州的一輛列車內。
一名衣著樸素,相貌平平,麵帶些許稚嫩的白衣少年眼神茫然的看向四周,似是忽然想到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我應該已經死了,怎麼會在這?”
“難道說,我重生了?”
想到某種可能,少年一臉震驚。
“天道有輪回,沒想到我居然重生地球,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一縷精光從少年眼中閃過。
淩塵,又稱淩九天,有駕淩九天之上的神通,前世是一名地球人,在而立之年得罪權貴,遭遇滅頂危機,死於昆侖山脈。
靈魂卻意外被縱橫星耀的仙尊元青子帶到仙武大陸,從而踏上修仙之路,最終成為一代至尊。
可惜,他被靈魂深處的記憶影響了他的道心,在渡劫通仙最後一關功虧一簣,身負重傷,後又被五大神帝和星界巨頭聯合圍攻,落得一個散功自爆,同歸於盡的淒涼下場。
前世,淩塵雖不是什麼豪門大少,但也衣食無憂,直到遇到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女孩。
淩塵萬萬沒想到,因為一場戀愛,被情敵打成殘廢,淪為癱瘓。
父親傾家蕩產也沒能治好他的傷,甚至放棄顏麵,一路跪行來到京城去求本家族的人出手相助,結果一去不複返,說是死於車禍,可誰信?
而他的母親悲痛過度,哭成啞巴,卻依然沒放棄救治兒子,聽人說昆侖山上有神醫能治百病,她便在大雪天背著淩塵徒步上山。
無功而返不說,還染上了極為嚴重的寒疾,下山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後來,淩塵才知道,昆侖山上根本沒有神醫,母親是被奸人所騙,失去雙親,又淪為殘疾,淩塵接下來的生活狀態可想而知。
隨後的幾年,他就像一條無人問津的野狗,隱姓埋名,四處流浪,連叫花子都不如。
在他三十歲生日那天,淩塵終於作出決定,帶著父母的骨灰來到了昆侖山,咒罵老天三天三夜,最後凍成冰雕,氣絕身亡。
“既然我回來了,有些賬是該算算了,金州仲家也好,京城王家也罷,所有的仇,我會一一報之,所有的敵,我會盡數誅滅,等著吧,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淩塵眼神變換,透露著鋼鐵般的堅韌意誌,嘴角揚起一抹陰沉的冷笑。
突然,一道嬌喝聲打斷了淩塵的思緒。
“喂,你什麼意思啊,一會搖頭歎氣,一會兒又咧嘴偷笑,有什麼好笑的?”
鄰座,一名紅衣女子擰著秀眉,麵露不悅之色,在她的對麵位置,坐著一名身穿唐裝,戴著英倫帽的老者。
女子叫鄭幼薇,是老者的孫女,兩人鬧中取靜,在車廂內對弈圍棋。
顯然,鄭幼薇不是老者的對手,哪怕對方屢屢相讓,依然被逼的險象環生,難尋落子之地,額頭上可見細汗。
心態不好的她脾氣本就有些火爆,眼角餘光瞧見旁邊的學生模樣的少年臉上的那些表情後,心中更加煩悶,由於他恰巧看向自己這邊,便以為是在嘲笑自己,豈能忍受?
“薇薇,不可無禮。”老者開口,聲如鍾呂,卻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壓,他沒有其他老人的佝僂姿態,坐在那裏,穩如泰山,隱隱散發著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勢,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爺爺,是他麵目可憎,無理在先。”
鄭幼薇哼了一聲,話說出來後心中鬱悶消散了不少,本打算到此為止,沒成想少年卻開口說出了一句刺耳的話。
“棋品如人品,你棋術如此之差,人品可見一斑。”
放在以往,若有人敢對九天至尊如此不敬,早就化為大地塵埃了,而今淩塵以凡人之身重回都市,在修為恢複前,行事自然不能太過肆無忌憚,因此,也隻是口頭上點評了一句罷了。
“膽敢這樣說我,你是吃了豹子膽嗎?”
鄭幼薇平日裏聽到的全是讚美之言,已不知多久沒人敢當麵說惡,頓時勃然大怒,差點起身。
“我這孫女雖不算大能,但圍棋造詣也有專業五段,卻被小兄弟說的一文不值,想必你棋術非凡,不妨露一手讓老頭子我也見識見識?”老者笑眯眯的,眼角的褶子擠在一起,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到了他這種境界,自然不會跟一般晚輩計較,但不介意給這少年一點苦頭嚐嚐。
淩塵掃了眼桌麵上密密麻麻的棋盤,淡淡道:“憑你這種水平,還不配做我的對手,像這樣的棋局,我一子便能製勝,再者說,與將死之人對弈,有何意思?”
此言一出,瞬間點燃了處於爆炸邊緣的鄭幼薇。
“敢咒我爺爺,找打!”
鄭幼薇一聲怒喝,猛然起身,捏指成拳,毫不留情的向淩塵身上砸去,勢必要將他揍個鼻青臉腫。
“花拳繡腿。”
淩塵紋絲不動,對著拳頭襲來的方向輕輕吹了口氣,後者感覺有股霸道的勁風略過,強行改變了拳頭的方向。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