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追了慧慧兩個月,慧慧是乖孩子,一心要考大學,根本沒有搭理李楠。李楠就給慧慧下了藥,把慧慧給……給糟蹋了!”
我默默地拍了拍李豔紅的肩膀,沒吭聲,我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
“那畜生!那畜生拍了慧慧的照片,拿來要挾慧慧,慧慧膽小,不敢告訴任何人。一來二去,懷孕了,那畜生玩膩了,就讓學校開除了慧慧。慧慧不敢回家,失蹤了,我們報了案,找到的時候,慧慧挺著個大肚子,精神已經很不好了。”
“後來慧慧離家出走了,不知道上了哪兒去,我們再報案,警察已經不管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找到的時候,慧慧的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可是卻沒見著孩子,慧慧已經徹底瘋了,胡言亂語,瘋瘋癲癲,現在人又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家裏人都放棄了,再加上村子裏的流言太難聽,他爸受不了,不讓繼續找了。”
“怎麼說,那也是我閨女,他爸不要,我不能不要啊!我就一個人出來找,在火車站看到了尋人啟事,算著孩子的出生時間差不多,看著照片也很像,就找過來了。”
李豔紅說到這兒,“撲通”一聲給我們跪下了,嚎啕著哭喊:“你們出得起一百萬,一定是大人物!我來給孩子捐骨髓,我不要錢,我隻求你們幫我找到女兒,幫我懲治那個畜生!讓他受到報應!”
李豔紅一邊說,一邊“砰砰砰砰”地磕頭,額頭磕在大理石地麵上,聲音特別沉悶。
我們沉浸在李豔紅的訴說中,義憤填膺,冷不防她突然跪下磕頭,誰都沒防備,反應過來,把她拉起來的時候,她的額頭上已經紅了一片。
“先救孩子要緊,仇我替你報!”我咬了咬牙,抹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湧出來的淚水。
“有慧慧的照片嗎?給我一張,我讓人去找。”衛礪皺著眉頭,冷聲道,“那個李楠是什麼地方的人?他伯伯是哪裏教育局的?”
李豔紅掏出一張照片,抖著手交給衛礪,泣不成聲:“這就是慧慧的照片,你看,慧慧長得好看吧?”她的哭聲驀地更加淒厲起來,“窮人家的孩子,長得好看就是禍害啊!”
我心尖一顫,窮人家的孩子,長得好看,就是禍害。
真的,這就是個真理。
如果我長得不好看,我就不會遇見衛礪,更加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情。
如果桃子長得不好看,她就不會被渣男騙,也絕對不會蹉跎年華到快三十歲了,還是獨身一人。
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卻擁有令人垂涎的外表,這真的不是福,而是禍。
衛礪接過照片,問明了李豔紅的原籍以及慧慧以前讀書的學校,進洗手間打了個電話,出來之後,對護士說,讓護士帶著李豔紅去做配型。
我打了個電話給Nike,告訴他源緣的姥姥出現了,但是她的生母已經瘋了,並且失蹤了。
生母的造血幹細胞或者骨髓都不一定匹配,更別說是姥姥,但不管怎麼說,好歹這都是一份希望。
Nike讓我隻管放寬心,他會發動所能發動的一切力量去尋找慧慧。
衛礪已經打過招呼了,讓人去調查李楠迷奸未成年少女的事情,包括學校無緣無故開除優秀學生以及李楠的伯父,那個教育局領導的一些事情。
那些當官的,隻要查,肯定能查出黑料,慧慧的仇,很快就能報。
隻是我的擔心卻成了現實——李豔紅跟源緣的造血幹細胞和骨髓並不匹配,還是得找到慧慧,讓慧慧來做配型。
考慮到短期內不一定能找到慧慧,衛礪直接對李楠下手,就在等待李豔紅配型出結果的那一星期裏,搜查到了足夠的證據,整理了一份資料,配型結果一出來,就讓人送到李楠的伯父手上,要求對方讓李楠來做配型,說是如果配型成功,救活孩子,一切大事化小,如果配型失敗,那就等著紀檢委上門。
這些事情我隻是知道一個大概經過,詳細情況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配型結果出來的第二天下午,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男孩子出現在了病房門口,瘦瘦高高的,很痞,很傲,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就是源緣的生父?一個強奸未成年少女的罪犯?
那少年雖然看起來很狂傲不羈,但是陪他來的兩男一女卻是一臉苦相,尤其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禿頭中年男人,那一臉氣急敗壞,跟八百萬的彩券被潑了墨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