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瑞晃過神來,才驚覺兩人之間距離太近。
一種名為曖昧的情愫正在狹窄的空氣中緩緩升溫。顧昳年趁曲瑞恍神,帶著她坐到床沿。她側頭看,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已經挨在了一起。
她的大腿,挨著顧昳年的大腿。
西裝褲後肢體的硬度、溫度,都清晰地傳達到她的肌膚上。
曲瑞一陣慌亂,手腳掙動想推開他,卻不知道碰到了什麼一下子被燙到似的縮回手。
顧昳年傾身,“寶貝,六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是我今生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人。”
曲瑞的心一跳,沒記錯的話,她和顧昳年第一次碰麵是在生日宴上,她被曲淩算計中了招,然後才……那明明是四年前啊。
顧昳年的目中難掩失望,長睫低掩,聲音也變得軟綿,“你果然已經忘了我。”
他拉過曲瑞的手,引她撫上自己的額頭。烏黑柔軟的額發被掠上去,露出一條舊疤痕。
“瞧瞧這個,還記得嗎?”
“這個?是……”曲瑞注目那道彎月形的疤痕,越看越覺得有些熟悉。
“六年前在帝都大學,雨夜,校區後山的廢棄倉庫你順手救了一個人,還記得嗎?”
六年前?帝都大學,雨夜……
想起來了!
那時候曲瑞剛進帝都大學,正是被曲淩養歪,性格最惡劣最無法無天的時候。學校後山的那處舊倉庫常被曲瑞用來嚇唬人玩。
有一回她在倉庫鎖了一個跟她對著幹的紈絝子弟。那晚下了很大的雨,曲瑞帶了人去到舊倉庫,本該被鎖了整天的紈絝子弟不見蹤影。
相反在倉庫附近發現了一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人。當時天黑又下雨,曲瑞甚至沒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隻記得那似乎是位年輕男子,額頭上受了傷,大片的血漬汙漬沾染了整個頭臉,連那麼大的雨都沒能衝刷幹淨。
當時鬼使神差地,曲瑞忽然就覺得不忍心,派人把他送到了帝都醫院。
再之後,重新想起來這個事情已經是幾天之後,她記得當時還電話去問了,得知男子醒了以後就不告而別。
這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小的事情,時隔多年,曲瑞早就忘記了。
如今顧昳年刻意提醒,她才恍惚回憶出來當時的情形。
“原來那個人是你?”曲瑞驚異,轉而笑道,“怎麼著,難道你想學話本裏的妖怪,以身相許來報恩?”
這本是一句戲言,想到不顧昳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如果你喜歡這樣的報恩方式,那也未嚐不可。”
他傾身下來,在曲瑞的唇邊落下一個細密的吻。
曲瑞順勢抱住他,手指細細撫上他額頭上的那條彎月型的疤痕,這樣彎如月牙的形狀,再聯想到顧景辭那把從不離手的銀色小彎刀。
“六年前是顧景辭幹的?”
“這種時候,你提別人,是嫌我不夠努力?”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酸溜溜的味道,似乎為了顯示出他的努力,他壞笑一聲探出手。
顧昳年的手指異常靈活,服役期間曾經破了特種部隊拆卸槍支的記錄,一套狙擊槍從拆到裝耗時僅7.62秒。
這樣一雙天工造物一般的靈活手指,若是撫在人身上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曲瑞十分後悔自己的作死行為,現在這個邪惡的男人看她的眼神,還有在她身上使壞的手指,
那還是一雙手指嘛?
好像觸手般靈敏輕捷,帶著電流,帶著熱力,在她的渾身上下四處點火。
顧昳年壞心眼地一笑,手指不知道碰了曲瑞身上一處什麼地方,曲瑞整個人都僵住,修長的玉頸彎成出快折斷的曲線,“唔”,這聲瀕死般地低吟,讓顧昳年的眸光變得越發深沉。
“寶貝,別急,夜還很長。”
他探身在她的脖頸處,將曖昧的話語送入她昏聵的腦中。
曲瑞從來不知道,夜可以這麼長,也可以這麼燃。
最後她意識抽離人仿佛飄浮在海麵上的浮萍,隻能任由壞心眼的男人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