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有燈光,黑漆漆的一片。
薑暖什麼也看不清,卻能感受到獨屬於男人的荷爾蒙味道緊緊包裹住了她,她如陷在深海一般,無法掙紮。
她像片落葉一樣,不住地顫抖,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顫巍巍地捂住遮在臉上的麵紗,緊抿住嘴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男人抱著她,沙啞的嗓音在她旁邊低聲輕喃:“九月啊……”
淚水從眼角滑落,她卻無聲地笑起來。
薑暖啊薑暖,你還真是卑微。
心髒和身體承受著一樣的痛楚,薑暖拚命想控製住自己的眼淚,可淚像開了閘,嘩啦啦的,順著臉淌進嘴裏,苦澀得讓她心頭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動作才緩慢下來,結束之後,抱著她沉沉睡去,口中還低喃著安九月的名字。
薑暖渾身沒有一處不痛,瞪大眼睛不讓疲憊的身體睡去。
幾個小時後,已是淩晨,薑暖像個木頭人一樣躺在床上,收到手機裏發來的短信,才輕手輕腳地忍著痛下了床。
打開門,安九月就站在門前,環著胸睥睨著她,在看見她脖頸上沒有衣服遮擋而露出的幾個深色的痕跡,眼神變了變。
薑暖低垂著眼,卻首先把門關上。
“你幹什麼?”安九月看著麵前這張與她相像的臉蛋,皺起眉,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替了你一次,希望你履行諾言。”薑暖聲音很低,也許是剛經過那事,還帶著幾分沙啞。
說出這句話,她的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
她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
安九月撩了撩披在肩後的長發,口氣譏諷:“當然,五十萬買你一次,不虧。”
薑暖一聽,瘦弱嬌小的身板猛地一顫,沒說話。
安九月看著她,目光來回打量。
薑暖這張臉生得好,漂亮的鵝蛋臉,溫婉的遠山眉,小巧緊致的鼻,小巧的唇。
很精致,實打實的美人胚子。
其實安九月的臉與她八分像,美則美矣,但脂粉太多,反倒顯得不真實。
安九月看著麵前這張不施粉黛卻仍漂亮奪目的麵龐,忽然有些心慌,壓低聲音問:“他沒有看見你的臉吧?”
薑暖搖搖頭:“沒有,我擋了臉。”
安九月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支票,放到薑暖眼前:“喏,五十萬的支票,拿了就趕緊走吧。”
薑暖緊緊攥著拳,指甲摳著掌心嬌嫩的皮膚,傳達出和全身上下一樣的疼痛。
她把下唇咬得殘破不堪,血跡斑斑。
“薑暖,這可是你自願的,沒人強迫你。薑風生病需要五十萬,你為了錢替我一次,大家都不虧,不是嗎?別搞得像你很委屈的樣子。”
提起薑風,薑暖的心情又驟然沉了下去,她抬起眼,看了安九月一瞬。
那眸光很涼,又冷淡無比,摻著似有若無的恨意和憤怒。
安九月被看得心驚,於是口吻愈發惡劣起來:“你還要不要?不要我撕了。”
她捏著支票,作勢便要撕掉,薑暖隻能不顧尊嚴,急急阻止,“要。”
一個字眼,吐得艱難又苦澀。
安九月冷哼一聲,隨手將支票甩在薑暖的臉上。
輕輕的“啪”的一聲,支票輕飄飄地落地,掉在薑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