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雪夜山市。
夜幕籠罩,冷風如刀。
夜色下的小城萬籟俱寂,路燈照亮空曠的街道,樓宇的燈光大多熄滅了,隻剩下三三兩兩未眠人的窗口還亮著。
小湖邊的公寓前,打著手電的警衛瑟縮著瞥了眼黑黝黝的大樓,哆嗦著手正要鎖門,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他。
“叩呢唧哇(日語:你好)”
警衛回頭,從下到上依次是小皮鞋,超短裙,西裝校服,手裏拎著網球包。
“你是……?”
“這裏是藤本公寓嗎?”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她的人一樣,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警衛點點頭,心裏疑惑不解:公寓裏住戶不多,常來的訪客他都認識,卻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我叫伊藤,伊藤晴香。房東介紹來的,想看看201的房間。”女孩說。
警衛臉色刷地一下變的蒼白,好像聽到了什麼禁忌的詞彙,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看房沒問題,不過……”
“嗯?”
“最好換一間。”
“為什麼?”名叫伊藤晴香的少女看起來頗為意外。
警衛沒有立刻回答,左右看了看,壓低了嗓音:
“那一間……很髒。”
晴香輕輕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是嗎。”
少女抬起頭,視線打在2樓的窗戶上,清澈的眼瞳在月色下流動著淡淡地輝光,耳垂上的純銀四葉草墜子搖搖晃晃,光芒刺眼。
“髒的話,收拾一下就好。”
“你……”
警衛急了,這姑娘難道沒聽懂他的話?
這棟公寓之所以住戶不多,其實就因為201,住在那裏的房客上個月離奇死亡,而且死狀恐怖,死的時候人還坐在沙發上,手上抱著自己的頭,鮮血幾乎塗滿了整個房間。
最要命的是她的頭居然還在笑!
從那以後,公寓裏幾乎所有的住戶都搬走了,剩下的隻有幾個實在走不了的,而且也是一到晚上就關門閉戶,絕對不敢外出,如今死者頭七都沒過,現在居然又有人要……
本著對生命的尊重,警衛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可少女已經不見了。
※※※
噠~噠~噠~
這是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在一片死寂的走道裏格外清晰。
這裏是公寓的2樓,晴香拎著網球包,獨自走在空曠的樓道裏。
她的身前左右全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頭頂的日光燈隻能照亮身邊不到三尺的距離,除此之外到處都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噠~噠~噠~
皮鞋有節奏地在地板上踩出空靈的回響,不安地震懾著空氣,不遠處一扇房門淒涼地洞開著,一陣突如其來地風從裏麵吹來,冰冷刺骨。
晴香抬頭,掛牌上三個大字寫得分明:
201。
※※※
房間裏陳設簡單,桌椅板凳和單人床,一套標準的單身公寓格局,糟糕的是滿地都是碎紙,還有被前一任房客丟棄的髒衣服,不過好在家電齊全,打掃一下應該就能入住了。
晴香忽然站住!
空氣裏不知何時降下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薄霧繚繞,彌漫在房間裏,好象從天上降下了一個朦朧的窗簾,把屋子裏的陳設全都隱在薄薄的迷蒙之中,視線中隱約可見的就隻有模糊的輪廓,影影綽綽,在暗夜下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她撚了撚手指,指尖上傳來的格外濕潤的感覺讓她微覺奇怪——空氣裏的濕度顯得有些過分了,哪怕是暴雨傾盆的天氣,水氣的密度也不該這麼大。
她俯下身,把網球包放在了地上。
忽然!
眼角的餘光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晴香直起腰,視線四下環顧,前方的黑暗中鑽出一團黑乎乎地物什——看不出是什麼,但能看得出它在地上蠕動著,姿勢怪異,好像蛇一樣不斷扭動,跟著慢慢長出了手、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