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宋召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唇瓣幹裂的發緊,一直皺著的劍眉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
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趙尚清守了宋召一天卻不見他退燒,期間總是聽見宋召嘴裏小聲喊著青禾。
第二天趙尚清公司有事,不能一直守著,隻好請了一個護工守著。
接下來的時間裏宋召依舊沒有好轉,反反複複足足燒了三天,都快直達39攝氏度了。
無奈之下,趙尚清隻好打了一個電話給嚴青禾,交代了前後起因,讓她去醫院照顧宋召,看看能不能好轉。
畢竟宋召最在乎的人是嚴青禾。
急急忙忙推開宋召病房門時,嚴青禾臉上正滾落下一滴汗,下車後就一路狂奔過來的她此時粗喘著氣,抬眸望去護工正在床邊守著宋召。
視線觸及到臉色因為發燒而異常紅潤的宋召,嚴青禾思維滯了一下,喉嚨幹澀發緊,“他這三天……”
“這位先生這三天很不好,一直高燒不退,藥也用了,點滴也掛了,可是就是不見好轉,就怕他這樣一直燒下去燒成傻子。”護工陳述完,疑惑的看向她詢問道:“你是趙先生說的嚴小姐嗎?”
“嗯。”聲音輕的微不可聽,思維空白,嚴青禾瞬間腦子裏緊緊繃著的那根弦徹底的斷了,幾步踉蹌著上前,看著宋召瘦了一圈的臉頰,心裏萬般後悔之前沒有堅決把他帶回家。
“對了,這幾天裏這位病人口中老是反反複複說著兩個字,好像是個人的名字,叫什麼青禾。”
驟然一愣,護工的一字一句就像冰渣子一般寒冷,直直刺進嚴青禾的心髒,毫不留情。
過了好久,嚴青禾才緩過神來,聲音裏有些嘶啞:“你先回去吧,後麵我來照顧,錢一樣會給你的。”
聞,護工也不矯情,道了一聲謝後離開。
看著宋召發裂的嘴唇,嚴青禾眸子裏全是心疼,接了一杯水慢慢喂給他,而三天裏不肯吞咽東西的宋召在嚴青禾的小心翼翼喂水中,喉嚨終於動了動,咽下去了。
輕輕的趴在宋召臉側,嚴青禾熾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畔:“隻要你今天好起來,我就原諒你之前的一切。”
忽然,嚴青禾睹見宋召的睫毛動了動,卻最終沒有睜開眼,心裏有些失落。
下午,宋召過來檢查的醫生量了他的體溫後連連笑道:“他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過一會也許就能醒了,也真是奇妙,之前三天裏都沒好,還愈加嚴重,今天一個上下午的時間竟然好了!”
聽完醫生的話語,嚴青禾內心的驚喜無法壓抑,唇側撩起縷縷笑意,連忙對醫生說道:“謝謝,謝謝!”
醫生走後還沒一會兒,宋召就緩緩睜開了眼,視線觸及到正看著自己的嚴青禾,瞳孔猛地收緊。
薄唇緊抿,宋召刻意用著冷漠的聲音,可其中的開心卻是那麼明顯,“你怎麼在這裏!”
“你之前發燒了沒醫藥費為什麼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嚴青禾聲音裏有些嚴厲,但是眉眼裏都是綿長的笑意,“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會燒成傻子!”
微微別過臉,宋召沒有接嚴青禾的話,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去看她。
“好了。”嚴青禾聲音軟下來,像哄小孩子似的對宋召說:“以後如果在遇見這種事不要逞強,你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就來了。”
手指微微攥緊被子,宋召剛毅的臉頰有一些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