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樣掙紮著上岸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就是嚴青禾上岸後,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嗆得,一張臉兒慘白的嚇人。
嚴青禾強笑出聲:“天啊,我們這是經曆生死了嘛,我剛才差一點兒死了。”
他知道嚴青禾是強自鎮定,她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可他也並不揭穿,抬手將她被水凝在一起的頭發捋順,輕聲安慰:“沒事兒,不會死的。”
嚴青禾依然笑著,表情卻很僵硬,她大大咧咧的說道:“剛才太謝謝你了,你救了我一命,沒想到你遊泳這麼好。”
他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出自己其實也不很會遊泳的真相。
天色漸晚,月亮已經緩緩露出了臉,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浸透,緊貼在身上,晚風吹來,嚴青禾凍得瑟瑟發抖。
猶豫一番,他緩緩開口,“嚴青禾。”
“嗯?”
“你能做我女朋友嗎?”他看著嚴青禾,眼神中透露少有的緊張。
嚴青禾也看著她,神色略帶一些疑惑與驚訝。他想嚴青禾可能是誤會了什麼,於是他補充道:“我不是強人所難,你拒絕也沒關係的,我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嚴青禾依然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從來沒有那樣緊張,卻遲遲等不到嚴青禾回複,他猶豫著再次開口:“如果我是你男朋友,我就可以抱著你為你取暖了。”
“好。”“什麼?”
“好。”嚴青禾笑著回答:“我做你女朋友呀。”她笑著,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一顆小虎牙亮晶晶的。
“好。”他也重複了一聲,忽然傻傻的笑了起來,這許多年來,似乎都沒有那一刻開心了吧。
像他說的那樣,他略有些害羞的抱著她度過了那個夜晚,後來聊了些什麼,他也記不太清楚,唯一記得的,還是那年她笑著一句“我做你女朋友呀。”
記憶中的蒼白麵龐同床上這人的麵龐重合在一起,這麼多年過去了,嚴青禾還是一點兒沒變,還是他喜歡的樣子。
陸川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將嚴青禾露出的手放進被子裏。
夜色漸漸濃鬱。
護士從病房走出,對著大夫點了點頭。
“已經睡了。”
“那就好。”
大夫有些憂愁,匆匆忙忙的在旁邊寫了一個單子,對旁邊的人說:“先去拿藥吧,消炎的劑量增大一點。”
“是。”
護士點頭,連忙退去。
大夫看著躺在床上的嚴青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得罪陸家,隻是這個小祖宗為什麼現在都不醒呢。
而另一邊。
宋召在公司裏,臉色難看,整整一下午摔了無數份文件。
“總裁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呢。”
部長用手掩麵,一臉苦不堪的模樣:“好像是挺馬克說剛才宋總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電話?不會是剛談好的項目又……”
“噓!”
部長連忙踩了一腳一旁的人,那人剛想開口大罵,但是就在這時,宋召迎麵走來,他連忙打了個哆嗦低下腦袋。
“我看你們都挺清閑的。”
宋召冷冷開口:“把最近堆積的文件全部送到我的辦公室裏,十分鍾內,不然你們都不用上班了。”
“是。”
兩人看男人走後,愁苦的對視一眼。
宋召站在辦公室裏,麵對著巨大的玻璃窗,把香煙含在嘴裏,任由尼古丁的味道慢慢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