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在清晨中醒過來的時候,晨曦的微光,照在車內,她視線漸漸清晰,卻看到自己是睡在車內的長榻上,她嚇了一跳,一骨碌爬起來,車內卻不見蕭可遠,隻她自己一個人,身上搭著一件深色披風,錦緞裘毛滾邊,卻是蕭可遠之物,蘇儀怔住了,自己明明是睡在車尾的地板上的,什麼時候上了這榻上,看來是蕭可遠將她抱上榻的,又把他自己的披風給自己蓋上了。
這樣一想,蘇儀都有些不可置信之感。
是蕭可遠?
他何時變得這樣的體貼了,簡直不像他了,蘇儀忙著跳下榻去,將披風折整齊了,放在榻上,她揭了車門上的簾子,向外看去。
天剛剛蒙蒙亮,景色比昨天夜裏看來,要清晰了許多。
好多的兵士都已經起了,到不遠的河邊打來了水,洗臉洗手,給馬飲水的,營地一片的忙碌景象,蘇儀卻一眼並沒有看到蕭可遠在哪裏?
正在這時,卻聽到王勝叫她:“蘇儀,你醒了!”
蘇儀見王勝剛洗漱過後,鬢角還濕的,陽光下這個傻大個笑得比陽光還暖,蘇儀笑了,跳下車子,向著王勝走過去:“王爺呢?車裏麵沒有!”
王勝笑道:“剛剛看到王爺和先生往那河邊去了,你真行,比王爺醒得還晚!”
蘇儀不好意思地說道:“太累了,就沒聽到動靜,今天就攻城嗎?”
王勝點點頭:“王爺和先生走著,估計也是商量著這件事去了,你幹嘛去?”
蘇儀已經向著剛剛王勝說的方向走過去了,回頭向著王勝說:“我去看看,聽他們怎麼說!”
王勝看著蘇儀快速離開的身影,不由得笑了下,他沒說的是,今天早上,看到蕭可遠時,蕭可遠臉上那不自在的表情,王勝當時就要上車去叫醒蘇儀,可是,蕭可遠卻喝住了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明顯的,是不讓王勝叫醒蘇儀的意思,王勝感覺奇怪極了。
蘇儀這個醜八怪,竟然得了王爺的寵,讓她與王爺同車不算,王勝悄悄地撇一眼車上,王爺還允許她與他同席,真是怪事了。
不過,說蘇儀是醜八怪是習慣了,因為剛認識她的時候,覺得她真醜,現在看,她不過是普通人的臉多了些斑痕罷了。要說醜,還有些委屈她了。
營地的人都在洗漱,一片的欣欣然的景象,即使是一場大戰在即,可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興衝衝的,雲南軍北上如虎,一路過關斬將,大周的關卡,一座座被攻破,這時正是士氣如虹,所以,整個軍隊都是一種雀雀欲試,沒有一點的頹廢與消極的感覺。
蘇儀被這情緒感染得,也是有著一種興奮,她走到河邊,河岸邊一排排的小白楊,低矮處都是不知名的野花,水流淙淙,幾個馬兵在給馬兒們洗刷著馬鞍,看到蘇儀,都笑著點頭,蘇儀問他們:“有看到王爺嗎?”
其中一個指著前麵說道:“剛和先生過去了!”
蘇儀興衝衝地跳過一叢低矮的灌木叢,有枝蒼耳子鉤到了她的衣角,她低頭,扯開了衣角,卻見自己的褲子上沾滿了小小的蒼耳子,她彎下腰去一粒粒地摘著那蒼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