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玉林送疙瘩湯過去的時候她聞著就很想吃了。不過想著要把碗給人家便把疙瘩湯先騰進了自家碗裏,然後出去洗碗。

就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等她送走了玉林再回去,碗裏的疙瘩湯就被自家那三個憨貨吃了大半。

還算有良心的是他們給自己留了。可孩兒他爹居然一邊吃一邊嫌棄自己的廚藝,簡直不能忍。

然後……

算了不想了,家裏一天鬧騰的,也是丟人。

“那疙瘩湯是你做的嗎?”

“嗯嗯,算是家鄉的一種小食,嬸兒吃的慣嗎?”

陶二嬸連連點頭,豈止是吃的慣,簡直是太合胃口了。

“玉容你這手藝,真是沒得說。”

自己做的吃食得到認同,玉容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不過因為逃荒一路忍饑挨餓,她那張臉被餓的又黃又瘦,笑得讓人心酸的很。

陶二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見這玉家兩小丫頭就忍不住去心疼她,就是那麼的合眼緣。瞧她們這一家,也沒個長輩,自己便力所能及的多看顧著些,也算是積福了。

“你這蛤蜊啊,先別去動,就讓它們在盆裏泡泡水,泡上幾個時辰讓它們將腹中泥沙吐淨了再吃。不將泥沙吐幹淨,吃到嘴裏就要硌牙了。”

玉容聽得格外仔細。

“嬸兒,那等它們泥沙吐幹淨了,要如何烹煮呢?”

“直接煮便是,你平日怎麼煮湯便怎麼煮它。蛤蜊湯鮮香的很,玉竹那小丫頭定然愛喝。”

說起玉竹,兩人的共同話題便多了起來。

陶二嬸坐下閑聊了一會兒,走的時候又主動給自己攬下了一堆的事兒。

像是幫玉家買雞啦,幫玉家訂水缸啦,還有教玉容辨海物,習這邊的風俗等等等等。

接下來的日子更忙的團團轉,酸的陶二叔兩天沒理陶二嬸。

陶二嬸才不管他,她現在有了要忙活的事兒,再不用天天惦記著兩個兒子的婚事,也不用每天為著點雞皮蒜毛的事兒跟男人吵嘴,心情舒爽的很。

陶木兩兄弟更是高興,娘忙著去玉家,都沒功夫催他兩的婚事,晚上睡覺都格外的香。

數來數去,整個家裏也就陶二叔格外的難受。

不過玉容是個會來事兒的,隔三岔五的便會做些新鮮小食送到陶家。吃人嘴短,陶二叔也就隻能化悲憤為食欲了。

一個月過去,陶家人驚訝的發現,陶二叔胖了……

“阿容,這回說什麼你也不能再給送吃的了。”

陶二嬸非常堅定的拒絕了玉容端過來的那叫什麼蔥,蔥油餅?

“拿回去給小丫頭吃,你二叔都快胖的走不動路了,這東西給他吃了也是浪費。”

玉容:“……”

她還是頭一次見怕自家男人吃多了的媳婦,陶二嬸還真是與眾不同。

這一月相處下來,兩家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見陶二嬸是真的不要這吃食,玉容也不勉強,直接又端了回去。

如今家裏已不像剛來時那般蕭瑟,屋外的空地被陶二叔新編的籬笆給圍了起來,又高又密,這樣抓來的那四隻小雞便不怕會飛出去。一個月前種下的幾樣菜果也都出了苗長的又快又好。石屋外放著一個大大的水缸,比玉竹都還要高兩個頭。

屋子裏添了幾樣桌櫃,都是向村民們買的他們不用的舊物,拿回來請陶二叔一修繕,勉強也還能用。

沒辦法,家裏的銀錢越用越少,新的物件兒太貴,舍不得買。

不過這一個月花出去的銀錢還是很有用的。

最起碼,小妹現在身上有力氣了,自己已經可以扶著籬笆在院子裏來來回回的走路。二妹也長了些肉,臉上氣色好了很多,就是天天出去泅水跟船,身上曬的很黑。任誰來看,都看不出她原本是個姑娘。

也不知這樣放任她瞞著身份,是好是壞。

玉容這剛才想到二妹,就聽到身後籬笆被撞的輕響,回頭一看,竟是二妹回來了。

那臉色,黑中透著白,難看極了。

“二弟!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