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宸實在是個明媚如花的好姑娘,她笑起來的時候沒有一絲陰霾,像是春日裏漫山遍野盛開的杜鵑花,美而端莊。
見夏十七點頭,明宸便知道她問對了。
於是,她稍稍措辭,便說了出來,“殿下忘了——兩百年,才是翻天覆地的時候。我若那時出手,豈不是壞了命數?”
她歪著腦袋打量夏十七,見夏十七如今生的真是符合她對聖主的所有想象,不由得滿意微笑。
“玄墨門論起來,也是我族分支,隻不過他們意圖卷入江湖,壞了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便就是宗族外的人了。”
見夏十七想問什麼規矩,明宸也知無不言地說道,“祖宗就是您呀!”
她眨著美麗動人的一雙杏眸,十分無辜地看著神色一變的夏十七。
“當年您就吩咐了,日後就算京城有人打上門來,我們也不可下山。”
夏十七有些想笑。
明宸還帶著她走了走,又每日都差人來教夏十七識字,見時候差不多了,她才在夏十七耳邊提起來,“聖主可想見見玄墨門的宗主?”
夏十七從書卷中抬起眼眸,“夏小荷來了?”
“正是。”
夏十七自是同意了。
多日不見,夏小荷已經變幻了模樣。原先她的容顏有多平庸,如今就有多美麗。
“……好久不見。”
麵對夏十七,夏小荷良久才逼出了這樣一句話。
夏十七淡然望著她,“你來尋我,是有什麼事情?”
夏小荷沒想到她這樣通透,微垂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才說道,“我來,是想求聖主允許玄墨門之人回華月之巔。他們流落在外已有好些年,雖則吃穿不愁,但他們卻日日都想回來。”
夏十七擱下書卷,夏小荷不由得心神微顫,她是怕的。
如今夏十七才是這華月之巔真正的主人,旁人是去是留,全在夏十七一念之間。
“好。”
夏十七不管夏小荷說的族人是誰,一並允了。
夏小荷鬆了口氣,忙行禮告退。
“等等——成玉呢?”
聽夏十七提起這個名諱,夏小荷下意識微顫著身子,屈辱又惱恨的情緒在她胸口翻滾,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壓製住自己的冷言冷語,溫聲開口,“聖主,成玉自是留在凡塵之中,我與他早已徹底斬斷了聯係。”
夏十七沒有什麼表情地點頭。
待夏小荷走了,她才有心思回想自己在華月之巔的這些日子。說實話,華月之巔比煊王府更安靜,她很喜歡這裏,所以遲遲不肯回去。
然而心中卻好似牽掛著什麼,揪著心,連著五髒六腑。
夏十七蹙眉,又拾起了書卷,細細品讀。
與此同時,京城早已是人仰馬翻。
蘇哲謙萬萬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會栽在了關婧敏的手中。當她將被做成了人彘的木槿往自己麵前一放,他目呲欲裂,幾欲從床榻上爬下來。
關婧敏翹著殷紅的蔻丹,勾唇淺笑,眸色媚人。
“皇上,今兒可是最後一日了。您心中可有了決斷?”
數日前,蘇哲謙就知道自己中了毒。他一直在查,一直在尋大夫解毒,卻一直落空!
直到他病臥在塌,關婧敏才現出了馬腳。
這短短的一年來,淑妃成功為他誕下皇子,他正高興,卻聽得淑妃自己落水死了。而那孩子就順理成章地落到了關婧敏手中,如今,關婧敏抱著孩子,淺笑盼兮,卻咄咄逼人。
“皇上,反正您遲早要立這孩子為太子,不如今日就立了吧?”
蘇哲謙怒道,“賤人!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