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向管家馮懷德抬手示意了下,管家利落的端著魚餌下去。
賀擎也看到了馮懷德托盤裏的餌料,懷裏的身影還在顫抖,他心中翻湧著的情緒讓和老爺子眉頭微擰。
賀擎問懷裏的牧晚晚:“怕蚯蚓?”
牧晚晚點頭,就連說話的時候,嗓音裏都還帶著些許顫意,“我……我最怕這種軟體動物。”
她第一怕蛇,第二怕的就是蚯蚓。
“……蛇,怕嗎?”
牧晚晚的聲音裏已經浸上了幾分哭腔,“還、還有蛇嗎?你、你你別嚇我,我、我最怕的就是蛇了……你別……”
“行了行了,看你這被嚇成什麼樣了,”賀老爺子將魚鉤甩了出去,“沒有蛇,餌料我也換了,我看你膽子挺大的啊,怎麼還會怕這些東西。”
牧晚晚還靠在賀擎懷裏不敢動,“真的、真的已經……”她已經怕的連話都說不明了。
“沒有蛇,也沒有蚯蚓了。”賀擎將牧晚晚從自己懷裏拉開。
牧晚晚也清楚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可是她控製不住。
她不斷的做自我心理建設,好一會兒後,她才徹底鬆開賀擎的手。
馮懷德在牧晚晚身後放了把木椅,牧晚晚向他致謝後,腿軟的她也沒做過多的猶疑,直接坐了下去,隻是手還是止不住的去拉賀擎。
賀擎眉頭微蹙的看著她握著自己衣擺還在微顫的手,心緒翻湧。
賀老爺子狀似無意問道:“你這怕蛇怕蚯蚓的,打小就這樣?”
牧晚晚的臉色好歹不似方才那般嚇人了,她手裏拿著一杯馮懷德端上來的溫水,“大概是吧……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所以是不是打小就這樣,我也不知道……”
賀老爺子看著水麵,平靜道:“都不記得了?”
牧晚晚嗯了聲,“幾年前出過車禍,醒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賀老爺子看了眼賀擎,賀擎麵色不動,他便問牧晚晚,“包括車禍是怎麼發生的,也不記得了?”
牧晚晚搖頭。
她的確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所有的記憶都是從她在醫院醒過來的那一刻起……
就連夢,她都很少做。
水麵微動,賀老爺子笑了,他一邊收線一邊說:“快,魚上鉤了,丫頭,把魚網給我拿來。”
牧晚晚本能的去拿魚網,同老爺子配合極好的釣上了條大魚。
賀老爺子樂嗬嗬道:“看來今兒運氣不錯,可以加菜了。”
牧晚晚在馮懷德的幫助下,將魚放進桶裏,方才的心悸已經消散了一大半。
回去的路上,牧晚晚是同賀擎一起走的。
現在的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回想到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她心中驀地湧上一個讓她有些心驚的想法。
她拉了下賀擎的衣擺,步伐也停了下來。
賀擎側眸,視線落在她拉在自己衣擺的手上。
牧晚晚舔了下幹澀的嘴唇,她張了張口,卻在心裏不斷猶疑自己該不該問。
她同賀擎現在不過是合作關係,她心裏是有疑惑,卻在賀擎視線看過來的那一瞬間,不知該不該問下去。
牧晚晚的手一點點的鬆開賀擎的衣擺。
賀擎的嗓音驀地響起:“想問什麼?”
牧晚晚下定決心般,“你的愛人……”見賀擎眉頭微蹙,她忙改口:“就是宸宸的媽咪,是不是也怕……蛇啊?”
牧晚晚生怕會惹賀擎不悅,她雖是不是很清楚賀擎和他那妻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他對他妻子的事情很忌諱,他很不喜別人提他妻子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