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陳淵臉上露出了認真的表情。
他確信聖旨裏寫的肯定不是王位繼承的事情。
他也不是不敢打開聖旨。
隻是沒這個必要。
他連夜召集群臣,可是準備了一係列的手段,足以讓陳尋死上三五次。
與其在殿外不依不撓,不妨大大方方讓陳尋進殿。
先給他一些希望,再讓奉皇下令將其處死。
如此,方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能將劉固偷襲致死,你差不多也算半個王佐境了,繼承王位也算是順理成章。”
“其實我很意外你會來到這裏。”
“你身上背了兩條人命,任何一條都足以置你於死地。”
陳淵看著衣衫染血的陳尋,想起了弟弟開陽王。
這父子倆可真是像呢。
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肯服輸。
“我很好奇,你為何不離開廣寒國?”
“以你如今的實力,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陳尋當然有必須來這裏的理由——
遊戲地點是係統定的,春黎宮就在廣寒城裏。
離開了廣寒國,就等於放棄了遊戲。
放棄遊戲,人生就沒了意義。
不過這個答案肯定不能說出口。
於是他以進為退,指了指石階下方的禁衛軍。
“其實我也很意外,殿下將禁衛軍聚集起來的目的是什麼?”
陳淵微微一愣。
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讓你看看你我之間的差距啊。
我有整個皇城最精銳的軍隊,大權在握,一呼百應。
而你呢?
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
可陳尋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沒讓他吐血。
“傳聞中的禁衛軍是精銳,三萬鐵騎洪流可擋十萬師。”
“可我今日所見,卻發現精銳之名言過其實了。”
“一路走來,我隻看到了八個字。”
“桀驁懶散、毫無紀律。”
“敢問殿下,這是在請我看笑話麼?”
陳尋扯了扯嘴角,嘲諷之意一覽無餘。
白袍染血的他這一刻笑起來倒是有幾分淒美。
陳淵沉默了。
他不是昏庸的人。
他也承認禁衛軍有很多缺點。
可他沒辦法。
那些將士們都出身於世家子弟,一個個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根本禁不起真正的訓練。
真正的訓練無非是實戰。
可無論是剿匪還是去邊境殺敵,都是會死人的。
死的人多了,世家就會有怨言。
而陳淵現在又離不開世家的支持。
所以根本無解。
……
不久後,一個小太監從殿內跑了出來,高聲傳話。
“大人們,時辰已到,該進殿議事了。”
“知道了。”
陳淵率先往前走去,臨行前留下了一句話。
“陳尋,切莫高估自己。”
“陛下有十幾個皇子,上百個皇孫。”
“這麼多的皇孫,其實死上一兩個是無關緊要的。”
此言一出,太子黨的文臣武將們都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陳尋。
太子這是在威脅麼?
不,他隻是在告訴陳尋做好死的準備。
從陳尋出現在廣寒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會葬身此地。
然而,陳尋毫不示弱,淡淡回了一句——
“也請殿下切莫高估自己。”
“廣寒國皇族傳承十數代,書寫青史六百年。”
“然而,可有在位六十年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