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顧聞寒被推進了急救室。
楚連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進醫院了。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讓她聞得頭暈目眩，強撐著一口氣，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等著顧聞寒的消息。
“媽咪……”
天天被傭人牽著來到了她麵前。
小小的身體上滿是淤青和血跡。
楚連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強防線，瞬間被擊垮。
她心疼地抱住天天，哭了出來，“天天，你沒事就好，很痛吧？”
“都是媽咪沒用，沒能保護好你，讓你經曆這些。”
……
作為母親，她不合格。
更別說其他的身份了。
顧聞寒身中數刀，生死不明。
一直搶救了一天一夜，他才被醫生從急救室裏推出。
“病人失血過多，求生意識十分薄弱，這兩天好好注意，如果能醒的過來就好，如果醒不過來……”
醫生沒說完，隻深深歎了口氣，便背手離開。
病房裏。
天天已經睡了。
楚連翹守在顧聞寒的病床旁，毫無困意。
她看著他安靜地病顏，低聲自語。
“顧聞寒，你怎麼會毫無求生欲望？你還有天天啊。”
“我都跟你說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也許，我被她殺了，大家都可以得到解脫，然後你再給天天找一個新的媽咪。”
……
楚連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說著說著，眼淚無知無覺的落下，“你說，我連死都不怕，為什麼就怕重新跟你在一起呢？”
為什麼呢？
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答案。
楚連翹拿過桌子上，顧聞寒的病曆。
一頁頁翻過，上麵寫著，病患身中七刀，三刀致命。
他是拿命在護她。
病曆上的每個字，都像是根刺，深深插.入她的心髒，讓她難以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醫生的話還有猶在耳。
如果這兩天醒不過來，那……
楚連翹哭得已經四肢無力，但還是握住了他手，輕聲說道，“反正我死了一次，你也死了一次，天天也死了一次……”
“等你醒來後，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房間裏無盡的沉默。
楚連翹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沒有顧聞寒的日子，她從沒想象過。
“好。”
耳畔的聲響，讓她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