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後(1 / 1)

此時,太後的寢宮。

“明月近來可還好?”太後闔了闔茶盞,問道。

薑明月垂眸道:“謝太後關心,明月一切尚好。”

太後又同她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薑明月一一回答著,心下卻清楚,太後真正想問的可不是這些。

瓷器碰瓷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被茶盞放在了案桌上,太後抬眸,看向了薑明月,一雙曆盡滄桑的雙眸帶著探究的意味:“淑答應一事,裏頭可否有你的手筆?”

薑明月一聽,心下一驚,立刻跪了下來,低頭說道:“太後明鑒,明月不曾知曉此事。”

太後沒有說話,一雙銳利沉穩的眸子看著跪在麵前,麵色依舊鎮靜平穩的薑明月,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半晌,才悠悠歎了口氣,說道:“起來吧,哀家知曉你的脾性。”

鬆了口氣,薑明月起了身。

薑明月自幼喪父喪母,太後將她養在身邊,她教她識字認書,教佛法禮典,教她為人處世,薑明月尤記得小時候每逢打雷,她不敢自己一個人睡,便跑來太後寢宮,太後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哄著:“明月莫怕,睡吧,哀家陪著你呢。”

太後於她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上一世因為自己的愚鈍,她不但害了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還連累了對她最好的太後。

宇文清登基前的一段時間,皇帝駕崩,太後病重,薑明月日日去探望太後服侍太後,那時太後已經病得開不了口,意識也總是昏昏沉沉,一日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多,滿頭華發,形容枯槁,瘦得不成模樣,曾經銳利精明的一雙眼變得渾濁不堪,就連吃喝拉撒都是薑明月一手伺候著的。

而這一切,都是宇文清的手筆。

薑明月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自己,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當然,她更加不會放過宇文清和許秋盈二人!

近來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她知曉太後對她也起了些疑心,但終究沒有證據,即便太後對自己寵愛,但也絕對不會允許她霍亂宮闈,更不會允許她摻和皇權爭鬥的事,一旦被發現,即便太後憐她留她一條性命,也決計不會再留她在宮中了。

所以薑明月絕對不能讓太後起疑心,至少是在扳倒宇文清之前。

“哀家累了,服侍哀家就寢吧。”

“是。”

服侍太後睡下之後,薑明月退了出來。

在外候著的幼竹跟了過來,離太後寢宮走出好一段距離,幼竹才道:“郡主,聶三公子走之前托奴婢問,後日廟會之事。”

薑明月正想拒絕,眼中閃過對方那雙滿含希冀又小心翼翼的鳳眸。

腦子一打岔,鬼使神差地,她道:“應了吧。”

“是。”

話一出口,薑明月有些懊悔,剛想和幼竹說還是回絕,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為何說不出口。

她不由暗想,薑明月啊薑明月,上一世之苦,你還未受夠嗎?怎地這般不長記性。

上一世怪她太過愚鈍,覺得自己一無權二無勢,空有一個郡主的頭銜,太後再怎麼寵愛自己到底隻是太後,無權決定皇位,自己對宇文清來說根本無利可圖,是以毫不懷疑對方口中所說的愛慕。

那麼而今的聶錦呢?他又是圖什麼?

聶錦不缺錢也不缺勢,聶氏一家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她的姨母又貴為皇後,若說貪戀她的相貌,京城大把的女子比她好看。

況且若真隻論樣貌,恐怕京城裏沒有哪一家小姐公子比得過他聶三公子自己。

思來想去,薑明月也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可圖的,隻得做罷。

罷了,後日同他見麵,一並說清楚,也省去日後糾纏。

她同他,不會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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