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薑明月亦是後悔不已。
她不該那麼衝動的,到底還是她不夠沉穩。
或者說,她太不甘心了,上一世加上這一世,累積起來的怨氣和壓抑,需要一個暴發的突破點,薑明月很清楚這一點。
令她頭疼的不是這個,而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輕而易舉地就被這聶錦給勾起了怒氣,勾得失去理智,這聶三公子莫不是真的會什麼妖法不成?
寬了衣,上了床,蓋好錦被,薑明月閉上雙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失眠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常事了,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上一世她思慮過重,夜晚時常失眠,又多次遭過暗殺,明槍暗箭不知躲過多少次,即便是夜裏睡了,也不敢睡太深,時常因著一些小動靜夜半驚醒。
這一世,她一閉上眼,腦子裏便是許秋盈的臉,宇文清的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滿是鮮血淒慘地喊著自己娘親的模樣,自己臨死之前不堪的可怖的模樣,這些日日纏著她圍繞她,稍不注意便會跳出來占滿她的思緒。
可今天不同,她一閉上眼,滿腦子就是那聶錦。
莫非這聶三公子真是給她下了什麼妖術?
翻來覆去睡不著,薑明月起身下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冷靜冷靜。
躺回塌上,薑明月逼著自己去想寫別的事情,細細思索著今後的計劃,夜過了一半,終於撐不過困意睡去。
第二日醒來,薑明月也不急著去做其他事情,靜靜待著皇帝太後如何處理淑妃的事情。
幾日過後,因著找不著其他人,也不知是誰動了手腳,下人隻說是不小心拿錯了畫卷,皇帝大怒,本要下旨處死她,李氏一族又哪能坐以待斃,趕忙上去求情,又加之還有個四皇子,到底沒下狠心,便隻將她貶做答應,罰她在宮中思過,什麼時候太後說能出來了再放出來。
這麼一鬧騰,曾經風光無限的淑貴妃,已經徹底倒台了,連帶著四皇子宇文清也受到了牽連。
沒多久,宇文清就怒氣衝衝地來找她了。
“這事是你在背後搞得鬼是不是?”宇文清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她質問道。
心中冷笑不已,薑明月麵上一片平靜,放下茶盞,裝作一頭霧水看向他,說道:“四殿下說的是什麼?”
宇文清按下怒意,雙拳握緊,額頭青筋暴起,說道:“太後壽宴上的那件事,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薑明月好笑地挑了挑眉,說道:“不知四皇子說的,是哪一件?”
宇文清一聽,瞪圓了眼,察覺到她話裏頭的意思,又驚又怒道:“秋盈的事也和你有關?”
薑明月淡淡說道:“四皇子在說些什麼,明月怎麼聽不懂。”便又開始裝起傻來。
宇文清知曉對方在耍自己,怒氣騰升,衝上來掐住薑明月的脖子,死死瞪著她,說道:“薑明月,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竟這般針對我?”
身旁傳來宮女的驚呼,薑明月絲毫沒有害怕地跟他對視,說道:“四皇子可仔細著點,我這邊離太後的寢宮近,若是出了點什麼動靜,驚擾了太後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