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一個是太子,另一個人卻是十分麵生。
墨發以發冠高束,膚色晶瑩如玉,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雙眸溫潤如水,薄唇微翹,便活脫脫如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隻怕即便是以美貌著稱的許秋盈站在他身邊,都要失了三分顏色。
當然,現在狼狽不堪臉腫如豬頭一般的許秋盈,自是不必並相提。
薑明月看向一旁的幼竹,疑惑道:“這人是誰?”
幼竹小聲回答:“郡主,這人是皇後的外甥,聶府上的三公子,聶錦。”
也不知是不是薑明月的錯覺,總覺著那聶三公子似乎看了眼自己。
皇後見二人,原本不大好看的臉色也沾染上了喜色,她上前拉起聶錦道:“錦兒回來了,怎地也不通報一聲。”
那俊俏的青年點了點頭,含笑道:“路上恰巧碰見太子,便一同前來,故而未曾提前派人通報姨母。”
“各府上的小姐都受驚了,今日好生回去休息吧,明月郡主也早些回去換身衣裳,可別感冒了。”皇後柔聲對著薑明月說道。
薑明月俯了俯身,說道:“謝皇後娘娘關心。”
一抬眼,對上了聶錦的視線,她從中看出了對方的探究。
心下警惕,麵上卻絲毫不顯,薑明月回以對方一個禮貌客氣的笑容,帶著幼竹告了退。
皇後也帶著太子和聶三公子離了場,臨走之時,聶錦瞧了一眼那明月郡主離開的方向。
聶錦的確對這位明月郡主起了好奇心。
這位郡主的事情他曾聽聞一二。
這位郡主原本是太後的親信桂嬤嬤的孫女。桂嬤嬤曾是太後的陪嫁丫鬟,太後當年遭賊人設計,桂嬤嬤被人以全家性命相要挾,讓她出賣太後,桂嬤嬤執意不肯,是以全家遭害,隻剩下一個外孫女幸免於難。
桂嬤嬤去後,太後便將薑明月接到宮裏,從小帶在身邊養著,怕她受委屈,便從皇帝那裏討來了個郡主的名頭給她,因著她一個外來人,卻被養在太後身邊,恐落人口舌,故而聽聞這位郡主平日裏為人低調,小心謹慎,性子也是極好的。
可今日一看,對方好似並不如傳聞聽起來那般,與人為善。
方才的事情,聶錦和太子恰巧看見了,隻二人覺得這事不好摻和,恐惹麻煩上身,故而未曾出麵,隻在旁將一切悉數看在眼裏,倒是讓聶錦發現了件趣事。
公主的婢女中了毒,郡主落水,恰巧落下了的瓷瓶,檢測出卻並非毒藥,又發現了那侍女手上的毒藥,再到戶部尚書千金手帕上沾染的毒,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可似乎就是太順利了,反倒生出幾分端倪。
聶錦注意到了,薑明月落水之時,甚至是被所有人誤以為毒害公主之人便是她時,臉上雖是一片驚慌,可眼中卻平靜極了,好似早就猜到了後麵會發生什麼。
沉穩,冷靜,卻獨獨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
聶錦心想,這明月郡主,可不簡單。
回了寢宮,惦記著那聶三公子方才的探究,薑明月問向幼竹:“你可知曉這聶三公子的事情?”
幼竹聽聞詫異道:“郡主,你真不認識聶他?”
薑明月有些茫然,說道:“不認識又如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幼竹不可置信說道:“郡主,這聶三公子可是京城裏頭多數小姐們最心儀的對象啊,您竟然不知道!”
幼竹似乎也是那聶三公子的小迷妹,不待薑明月細問,便一股腦兒給她介紹了起來。
“聶三公子是皇後的嫡妹所生的孩子,母親生他之時難產,沒能救過來,生下來的三公子也是奄奄一息,請遍了名醫都無用,聽說後來聶老夫人的故人介紹了個一方有名的道士,道士來看過之後,說是聶家貴氣太重,這孩子命薄承受不住,聶老夫人懇求懇求一番之後,便由道士將其帶走,撫養長大。”
“這聶三公子打小跟著老道士四處雲遊,隔幾年便回京城來看一趟,郡主您為人低調,不愛同那些公主小姐們走動,聶三公子又時常不在京中,不知道倒也也是正常。”
薑明月點了點頭,聶三公子臨走前探究的眼神叫她有些不安,但很快就被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