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禪,小名叫長生,綽號知了。
大名是莫名其妙信了佛的爺爺給起的,那陣老爺子看啥都有禪意,就連對門家的旺財倒立著撒尿,都能看出禪機來,所以齊禪成了齊禪也就不奇怪了。
小名是奶奶給起的,寓意也好,誰都想活的久一點嘛,而且“仙人拊我頂,結發授長生”還挺有仙俠味的。
沒讀過多少書的奶奶,給起這個名字已經是超限發揮了,比起村裏的孩子叫狗憎子、三娃子、大愣子要強得多,齊禪對此很滿意。
至於知了這個綽號,完全是那群不認字的同學瞎叫的,禪和蟬同音,所以齊禪也就成了齊知了,小學同學不認字可以理解,初中也能勉強原諒,高中、大學都這樣,齊禪就有些不理解了。
知了這個外號,從小學一直跟到他大學畢業,找了工作,進了公司,還是被叫知了,齊禪很為整個社會的教育水平感到擔憂。
當女朋友送給他一塊玉蟬雕刻的時候,齊禪決定認命了,畢竟女朋友太好看,而且據說這個黃玉雕刻的金蟬是她好不容易從他老爸那裏偷出來的。
女朋友的一片真情不可辜負,看著女朋友的笑臉,齊禪決定當一輩子知了。
女朋友她老爸是個古董迷,買過不少東西,上次買了個夜壺據說是慈禧老佛爺用過的,他爸喜歡的都想拿來當飯碗用了,後來才知道是個贗品。
那群冒壞水的假貨販子,為了逼真,愣是把那夜壺放小便池泡了一年多才賣給他的。
齊禪覺得憑女朋友她老爸的眼力,這個黃玉金蟬八成是黃蠟石的,不過到底是女朋友送的,得愛惜,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程度,他很認真的用一根紅繩掛脖子上了,晚上睡覺都不帶摘的。
畢竟書上說了,好玉就需要養,貼身戴著就當盤玉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摸著黃玉金蟬很女朋友視頻,齊禪美滋滋得很。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齊禪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要是能重新來過,他絕對不會再把那個什麼破黃玉金蟬帶在身上,誰特麼能想到那黃玉金蟬竟然能活過來鑽到人肚子裏呢?
誰又能想到那個活的金蟬竟然還能讓人穿越呢?
這世道,上哪說理去呢?
……
……
齊禪愁眉苦臉,契而不舍地不斷拿手摳嗓子眼,想把肚子裏的金蟬給掏出來。
他麵前蹲著兩個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齊禪呲牙咧嘴吐酸水。
其中一個身高體壯的大髯漢子擔憂的道:“這小和尚在幹什麼呢,他是不是被嚇瘋了……”
大髯漢子旁邊的年輕道士,瞅著齊禪,點點頭,憐憫的道:“這種事情見的多了,恰逢這樣一個妖魔橫行的世道,不知道多少人成了妖魔的口糧,瘋了好,瘋了最起碼被吃的時候不用太痛苦。”
年輕道士說這些的時候,滿臉淒涼,眼淚婆娑的往下掉,隻恨自己學藝不精。
不僅不能降妖伏魔,現在連小命都要給搭進去了,馬上就要在這個陌生大洲成為妖魔的口糧,再也見不到父母親人、師父師兄弟們了,想想就是一腔的辛酸。
大髯漢子看著年輕道士這般,也是長歎一口氣,摸了摸腰間已經空了的酒葫蘆,對著柵欄外破口大罵。
“老天爺真是有眼無珠,那群山上的神仙也是枉為人子,現在人間妖魔橫行,他們不斬妖除魔,修的什麼道,成個屁的仙……”
年輕道士抹抹眼淚道:“這也不能怪那些山上神仙,畢竟世間九洲八荒、五洋四海,他們也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再說這俱蘆洲本就偏僻,修仙門派本就不多,山上神仙們……“
“我呸,你這小道士不過是個真炁三境的練氣士,連半山腰上的人都不是,為那些山上神仙說的什麼話……”大髯漢子生氣道。
年輕道士看大髯漢子發怒,也就不再說話了,轉頭看向齊禪。
齊禪摳了半天,都沒能吧金蟬給摳出來,跟年輕道士對視了一眼,苦著臉發愁。
也不知道這詭異的金蟬會不會是啥寄生蟲之類的,萬一再跟外麵的妖怪一樣是個吃人的,把他的五髒六腑當成口糧給吃掉,那還不得死翹翹了。
不過現在擔心這個也純屬多餘,畢竟現在被妖怪關在籠子裏,已經算是妖怪的口糧了,多個金蟬來吃他也沒啥感覺,他想的是把金蟬給摳出來想辦法再穿越回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一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隻是落到一座山上。
就在他暈頭轉向的詢問幾個登山的書生這是哪的時候,莫名其妙跑出一群長著老鼠腦袋、豹子腦袋、蟒蛇腦袋的妖怪,嘁哩喀嚓就把一個書生給啃了。
當時就把齊禪給嚇的暈過去了,醒過來之後就落入這個妖怪洞的柵欄牢籠裏了,成了妖怪們的預備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