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奇怪呢?”
文醜道:“你的酒量好大,跟過去又有進步了。”
季石道:“文將軍,你不會說我現在成了一個酒鬼了吧?”
說罷文醜跟季石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旁邊的幾位副將也笑了起來。
氣氛很不錯,季石喜歡這樣的氣氛。
季石喝了好幾杯,又問:“這酒不錯,是什麼酒呢?”
“泥酒。”
文醜不假思索的答道。
“泥酒?”
季石覺得這個酒的名字實在是新鮮得很啊。
季石問道:“泥酒?為什麼有這麼古怪的名字?”
文醜道:“泥腿子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季石點頭道:“當然知道了,是說下田幹活的人。”
心裏卻暗想,原來這“泥腿子”一詞,就是三國已經有了啊。
文醜道:“這酒呢就是他們的喜愛。”
季石稍一沉吟道:“這酒甚好,可是聽你這麼說,好像這酒檔次不高的樣子。”
泥腿子嘛,都是幹苦活力活的人,應該不被那些個貴人大豪放在眼裏的,文醜為什麼找這種酒喝呢?
文醜回答得很妙:“季將軍,你覺得酒是因為檔次才好喝,還是因為好喝才有檔次呢?”
季石聽文醜這麼說,他稍怔得一怔,覺得文醜的話極有道理,他點頭,又喝了一陣,終於季石覺得喝得也算是差不多了,他必須將正事抖出來。
畢竟他是來辦正事的,不是光為了陪文醜喝酒的。
季石從懷裏掏出那一枚細針。
一下子放在了文醜麵前的桌子上。
文醜一怔。
“季將軍,這是什麼玩意兒?”
文醜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他比季石喝得早,也喝得快,再加上他的酒量也比季石大一些,所以文醜現在有點兒微醺的感覺了。
季石道:“這是一枚芙蓉細針。”
其實文醜的糊塗也隻是一時的,他很快便清醒過來,就在季石說這話之前,他也已經看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了。
文醜現在點頭,目光奕奕有神的看著季石:“這針有什麼來曆麼?”
他當然相信這針一定是有著什麼來曆的,否則季石他不會巴巴的將這枚針,在大夥兒正喝得興高采烈的時候拿出來。
季石亦點頭道:“是的,這針大有來曆。”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頓方又道:“因為這是一枚殺人的針。”
文醜聽了季石的話不由得悚然一驚,其他幾個副將也臉上頓時變了顏色。
殺人絕對不是一件太好玩的事兒,比起喝酒來殘酷了許多。
他們這些人都是出生入死,在沙場之上玩命的人,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得很深的。
文醜道:“季將軍你這麼說,是有人用它殺了人麼?”
緊接著又問道:“殺了哪一個?”
文醜不免緊張了起來,既然按照季石的說法,這是一枚殺人的針,現在季石又這麼鄭重其事的將它從懷裏拿出來,是不是有一個人,特別跟他們有關係的人被針殺死了呢?
一想到這兒,文醜的心就揪起來了。
他甚至在季石沒有回答之前,自己在頭腦裏麵就快速的構想一個人來,那是李典的身影,文醜暗自尋思著,是不是李典將軍出了事呢?
季石卻話鋒一轉道:“但是這一次它殺的卻並不是一個人。”
文醜聽了這才輕鬆一下,吐了一口氣,心想沒殺人就好,至少李典將軍被殺死的可能性就全無了也。
季石又道:“它殺了一匹馬。”
“誰的馬?”
輕鬆下來的文醜還端起了一個酒杯,放在自己的嘴裏呷了一口。
季石道:“是陳萬金的馬。”
“陳萬金的馬?”
文醜想起來之前,季石跟自己分手,的確就是去陳萬金府上,處理關於軍費一事的。
現在聽季石這麼說,文醜點頭:“嗯,陳萬金的馬。可是這有什麼重要麼?”
季石先沒有直接回答文醜的話,而是轉了一個小彎的道:“陳萬金已經離開了揚州。”
文醜稍有訝異:“離開了揚州?”
“是的。你應該明白,現在這種情形下他必須離開。換言之,不得不離開!”
“哦,此話怎講呢?”
季石並沒有作什麼思索,立即便回答文醜道:“文將軍,你想想,如果一個曾經的首富,他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沒錢人,那麼他會是怎樣的一個心境呢?”
季石這麼說,文醜也就明白過來了。而且文醜也當然知道,這可能還不僅僅是心境的問題,還有旁人的眼光,或者一些態度,都會讓陳萬金覺得揚州這個過去成名立萬的地方已經呆不下去了吧!
文醜道:“陳萬金離開,軍費已經收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