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士大驚,本能的將手裏的長槍向前一遞,直紮少年的前胸。少年手快如閃電,一下就越過槍尖部分,來到那人麵前,幾乎臉貼了臉,那人隻覺得手上一痛,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己手裏好好的兵刃就去了少年手裏——因為當少年離開跟自己麵幾乎貼麵的距離之時,他終於看清了,少年手裏現在多了一柄槍,就是自己的長槍被其奪下也!
然後少年又以同樣的速度回到自己的馬上去。
李典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般少年就走了一個來回。
以李典的功夫,當然眼前一花隻是一種十分誇張的說法了,其實他還是看清了的,少年下馬重上馬,真是快,絕對比自己快!
少年那一下,竟然隱有橫掃千軍之勢也。
手中長槍為少年所奪的那一名軍士,如今雙手空空如也,登時呆若木雞的杵在當場,臉色也“刷”的一下變得白紙一般。
目光一會兒看看少年,一會兒又看看李典。
看少年的目光跟看李典的目光是迥乎不同的。
看少年的目光是充滿了一種叫作驚懼的意味的。
驚懼就是驚訝與恐懼:驚訝於少年身手之快,恐懼在於要與這樣的強敵為對手,這絕對不是一件令人感覺到愉快的事兒啊!他甚至覺得對方有一種在使什麼巫術的感覺,才可能將兵刃這麼平白無故的從自己手裏給奪走的——而甚至自己好像被對方施了什麼妖法似的,竟然全然無法還手招架的!
而看李典的目光裏的呢,更多的是那種慚愧,畢竟是李將軍從曹軍好多士卒裏麵挑選出來的,好歹也算是悍卒一枚啊,可是現在卻變得這麼狼狽於李典將軍還有眾軍士麵前,這不是一個悍卒應該有的表現啊!
——所以這是一種又羞又愧的情緒了。
李典喝得一聲:“閣下的確是好身手!”
聽了李典此話,少年的眼眸之中忽然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來,他凝目先注視了李典一會兒,方問道:“你之前聽什麼人說過我的身手麼?”
少年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驕傲,可是他卻也是一個細心的人,聽李典話外之意,似乎是有人曾經提到過自己的,他稍顯訝異,因為在揚州這個地方,他不覺得有人知道自己的來曆跟底細也。
李典卻也並沒有打算去回答少年人的話,他沒有告訴對方是季石將軍告訴他的,因為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李典隻是對自己手下的兄弟們說了一聲:“大夥兒注意了!”
少年見李典不答,他臉色一板道:“注意也沒有用!”
說罷,少年突然雙腿一夾胯下之馬,隻聽那馬長嘶一聲,聽其音,竟然是揚州不多見的浩門馬也!
少年揮舞手中的長槍,長槍的槍纓突然之間就十分猛烈的抖動了起來,好像金蛇在瘋狂的舞蹈一般。
少年長槍指向處,直刺向一名離他似乎最近的軍士,那軍士手裏一把環首刀,眼見少年此槍來得甚是凶險,他連忙伸刀去擋格,少年卻根本沒將對方的招架放在眼裏,似乎對方手裏拿的不過是一個玩偶而已。
隻見少年猛的一喝,聲音不大,可是卻力度十足,跟隨著他這一聲喝,手上動作不慢,手腕一抖動之間,隻見長槍突然改變了方向,向下一沉,直取對方小腹,軍士嚇了一跳,對方變招真是超乎尋常的快啊!
軍士立即也沉刀,可是當他沉下刀來的時候,已經發現太晚了,長槍已經一下子紮進了他的小肚子裏去,那軍士頓時發出了一聲狂呼,然後整個人在發抖,再然後,鮮血如標槍般噴了出來,人也一下子隨著不斷湧出來的鮮血倒於地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