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囂殿(1 / 2)

翌日清晨,柳姑娘見魔界沒什麼事,便向眾人告辭回了均山,她感慨自己已是不死之身,更應該好好珍惜她與弟弟柳仲文相處的時光。

昭雲天生鬼點子多,又不怕事,想趁著老君沒來,央求大家陪他像凡人一般遊覽人間,大家倒沒那個閑情雅致,隻有墨弋答應,這兩人便遊山玩水去了,昭雲還想著什麼時候回淮京給程萬裏一個驚嚇,順便看看他中進士了沒。

再過些時日,河瞳已經收到了沉浸的去向,她重回了夜生門,成了夜生門真正的主人,這使他尤為頭疼,看來沉浸還是放不下她的執念啊。

眼見過了這麼多天,太上老君依舊沒來,晉楚也動了個念頭,不知蘇大娘如今怎麼樣了,無論她年輕還是年老,心態都極好,現在蘇徹去世了,她一個人過得可還習慣?他可是答應過蘇大娘的,他會回去看望她,於是,他便離開魔界,隻身一人前往淮京。

淳姝倒是哪裏也不想去,卻是願意留在魔界和寧歡照顧連貞。

遲冰怕司徒修替她擔心,如今身子已差不多痊愈,就嚷著要回商州了,文鯉無奈,與蘭庭一起將遲冰送回了含傾閣,司徒修消瘦了許多。

文鯉打趣兩人:“明顯是遲冰不在家,司徒閣主茶不思飯不想,隻想遲冰了。”

蘭庭倒是恭恭敬敬對司徒修地喊了聲“姐夫”,弄得文鯉和遲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文鯉與蘭庭在含傾閣住了兩日,蘭庭見司徒修對遲冰的情意確實不假,是個有點傻氣的凡人,倒也放了心。

離開含傾閣後,兩人在街上分道揚鑣,蘭庭不放心楊小洲,要回永州的楊府,想要回去闡明他會離開的事情,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他走時對文鯉說:“等老君來,就到楊府接我。”

文鯉點頭,轉身與蘭庭相背而行,前往趟碧山派,令她舒心的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動粗了。

有小道士給她帶路去找虛元真人,她閑著沒事問那小道士:“你是新來的吧?”

小道士點頭:“看姑娘手中有虛元師尊的手令,定是與虛元師尊交情匪淺。”

文鯉笑笑,忽然想起前段日子見越城的時候,他說過會回碧山派自首:“越城道長呢?”

小道士臉色有些緊張:“越城師叔犯了錯,前幾日回來自首,自刎了。”至於犯了什麼錯,小道士覺得不必對外人說。

文鯉歎了口氣,好歹他前些日子也幫了個大忙,終究還是履行諾言,一命抵命去了:“改天我去給他上炷香吧。”

小道士有些詫異地看著文鯉,不知道該接句什麼。

來到劍隱閣後,那幾個看門的道士見到是文鯉,因為先前一鬧,也認得她,後來確實知道是越城的錯,這時一見麵,反而有些不自在。

“文鯉姑娘,師尊在屋裏。”有一個道士上前,倒是客氣。

文鯉笑笑:“多謝。”

文鯉往虛元真人的修行的屋子走的時候,身後有輕輕的嘀咕:“奇怪,她身上的妖氣怎麼沒了?”

文鯉推開房門,虛元真人依舊在打坐。

“師尊。”文鯉走過去,在虛元真人對麵盤腿坐下。

待虛元真人一睜眼,文鯉把那枚銅色的手令遞到虛元真人眼前:“師尊,多謝。”

虛元真人睜眼,接過手令:“你做到了。”

文鯉爬起來:“我要走了,師尊,後會有期。”

虛元真人站起來,目送文鯉到門口,隨後他道:“多謝仙人。”

文鯉詫異,回頭一笑,不再多問什麼,轉頭走了。

下山的時候,文鯉牽著排骨走在小路上,兩旁草木葳蕤,排骨偶爾會低頭吃草,木隨知與肖可得以正名,她心中大為輕鬆。

沒想到太上老君這時來了,文鯉覺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要崩潰,她還沒有好好對河瞳告別。

結果太上老君一臉賤兮兮地對她說:“丫頭,你們的破事就好好處理吧,湖眠那丫頭給了老夫十壇逍遙露!”他比了個“十”的手勢,“老夫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就當你還沒找完神器,你瞧,昭雲那臭小子不就四處撒瘋去了嗎?等到玉帝發現,估計人間也過了十來二十年吧,老夫這幾日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衝我倆的交情,硬是抽空來把這件事告訴你,到時候回天宮,記得給湖眠多誇誇老夫唄。”

文鯉懵住:“......”

“老夫走嚕!”

望著空蕩蕩的小路,文鯉以為她做了一個夢,在空中捕捉到太上老君身上的丹藥味時,才慢慢清醒過來,原來,她還有好長時間陪著河瞳。

想到此處,文鯉不禁臉紅,卻又壓抑不住內心的愉悅,她望著高空,舒心地呼出一口氣,謝謝太上老君,謝謝湖眠的體貼。

但轉念一想,湖眠應該會被罰吧?文鯉又不由得替她擔心,有些記憶湧上心頭,好像湖眠經常被罰吧?但是憑她釀酒的手藝,就算她被罰,也會有一群酒鬼來替她求情,最終也不會罰得多重,何況王母的蟠桃會上,欽點逍遙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