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瑤牙齒咬的綁緊,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般,字字句句清晰如鋼珠,又似一把鋒利的匕首,就那樣一刀一刀的刺進男人的心髒,痛得泣血的卻是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我派人到海麵上來圍堵你們?還把你們的遊艇給撞翻了?”
南宮禦死死的盯著眼前又哭又笑卻一直淚流不止的女人,陰霾著一張冰冷的臉問。
夏雪瑤把頭望向天花板,對於南宮禦這樣的廢話問句根本就不予理會,他自己做了多麼惡毒的事情,喪盡天良的趕盡殺絕,現在居然還來問他,該不會他自己把這樣的事情忘記了吧?
還是說,非人類的動物的確比正常人更容易得老年健忘症?不不,是中年健忘症?
“夏雪瑤,我承認,把你推進手術是我做的,讓上官堂把你肚子裏的孩子提前取出來也是我做的,可是,你和柳成君逃走的那晚,我根本就不知道,剛從國外回來,接到別墅起火的消息我還在機場,等我趕到別墅時,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我當時以為廢墟裏那具女屍就是你,我又怎麼會派人去海上追你?”
南宮禦敘述這些往事的時候,整個人和聲音一樣在顫抖,看著一點都不相信他的女人,他心底原本滿腔的希望也因為瞬間變成失望而窒息般的痛。
接到黑雲的電話,當知道‘冬季戀歌’的頭牌設計師snow是夏雪瑤時,他一度以為,夏雪瑤當年逃走了,那就肯定把孩子養著在,因為文強說那孩子完全可以活下來了,隻是要在保溫箱再呆段時間而已,文強甚至是連著保溫箱一起交給夏雪瑤的。
在來的飛機上,他就一直在幻想,三年了,孩子都三歲了,現在應該長成什麼樣子了?會不會叫爸爸媽媽了?男孩子都很調皮,估計他的兒子也很調皮,不知道會不會讓她覺得淘?
就是剛才坐著台下望著T台上的她,他都產生了某種錯覺,好似她那美麗的臉龐帶著的光輝聖潔,是屬於當了母親的女人才擁有的母性聖潔。
隻是,現在,夏雪瑤這個女人卻用冰冷的聲音告訴他,孩子死了,被海浪卷走了,而且還是當年被他追著去趕盡殺絕才死的。
他當年根本就沒有去追過她,不,是根本就沒有想到她逃出了火災現場,他都是第二天才覺得那具女屍身高有問題,然後才把骨頭寄到美國去的。
說謊,這個女人肯定在說謊,肯定是不想讓他找到孩子,於是就編出這樣的謊言,說孩子死了,其實就是不想讓他見到孩子。
他承認,他曾經對她的確不好,傷害過她折磨過她,她要恨他要報複他都可以,可是,她不能把孩子藏起來,更加不能和孩子一直在外邊漂泊流浪,沒有父愛的孩子長大了性格容易孤僻容易走極端她不知道嗎?
夏雪瑤看著聽了南宮禦的反問楞了一愣,然後苦笑了起來,他剛才說的什麼鬼話?
他沒有到海上圍堵她和柳成君?沒有趕盡殺絕?他以為她真的死了?
算了算了,南宮禦是什麼人她還是知道了,何況現在這個社會非人類的人大腦都不能和人類相提並論,再和他爭論一番又有什麼用?孩子能活過來?時光能回到三年前?事情能從頭到來?
當然不能,所以和南宮禦再說下去就是浪費口水,而她想把口水留給自己養牙齒,不想浪費在這種非人類的動物身上。
想到這裏,夏雪瑤用力的甩開那拉著自己手臂的手,然後迅速的轉身朝酒店門口走去,隻是,她剛走了兩步就被南宮禦伸過來的手給攔住了去路。
“禦爺,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已經全部的都回答了,至於你要不要相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我還要回到大賽那邊,你也知道我們在參賽,麻煩你讓我一下好嗎?”
南宮禦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薄唇輕扯:
“讓一下?你的意思你還有回去?那你回去了還會回到我的身邊來嗎?”
“禦爺真會說笑話,我和你隻不過是陌生人而已,我到你這裏來做什麼?”
夏雪瑤淡漠的反問著南宮禦。
“既然你要一去不回,那你覺得我還會讓你回去嗎?”
南宮禦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稍微用力,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後用力把她強行按在沙發上坐下來。
“禦爺,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和你並無半點瓜葛了。”
夏雪瑤強壓下自己的憤怒,望著南宮禦,冷冷的問著他。
“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南宮禦淡淡的開口,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我失去的東西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