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說話很急促,而且那聲音明顯的帶著焦急,他心裏一酸,眼淚差點滾落下來,不過還是極力的控製著。
掛了電話,他即刻飛車前往,她昨天在手術台上的眼光像刀子一樣刺在他的胸膛上,其實不是不痛,而是痛得泣血。
他知道自己沒有臉去麵對她,可是,她又那麼的不聽話,又那麼的不乖,不吃東西,還拔針,這簡直就是拿她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南宮禦趕到東部海岸別墅時,阿英正在拖地,文強和阿勇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床上的夏雪瑤雖然躺著,可整個人看上去卻十分的嚇人。
臉色不是蒼白如紙的,而是紅得似血,也許因為皮膚太過白的緣故,那紅看上去極其的不正常,別說是醫生,就是明眼人也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在發燒。
“怎麼回事?”
南宮禦眉頭皺緊,看見房間裏的三個人,低吼了一聲,明顯的帶著責備。
“夏小姐拒絕吃東西,拒絕打針,拒絕吃藥,”
文強趕緊過來說,看了南宮禦一眼,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說:
“其實,她拒絕活下去。”
南宮禦的心猛的縮緊,拒絕活下去?
她這是……
“胡鬧,”
他眉頭皺緊,然後迅速的來到床邊,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她那一臉的紅看著讓人害怕。
他知道她是醒的,也知道她應該知道他來了,可她眼睛緊緊的閉著,明顯的是不待見他,當然,他做了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她要待見他就奇怪了。
其實,他也不想看見她的眼睛,她不說話,可她的眼神能像冰刀一樣,完全可以把他的心髒刺穿,甚至把他的靈魂刺穿。
“文強,給她掛針。”
南宮禦伸手抓起夏雪瑤的手,然後讓文強趕緊過來,他不相信,他還沒有辦法製服一個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女人。
“禦爺,這沒有用的,”
文強歎息了一聲:
“我昨晚也給她把針掛上了,可是,我一轉身,她就會把針給拔掉……”
“那就讓人一直在這裏守著她,24小時不離人,我看她怎麼拔針?”
南宮禦氣呼呼的吼了一句,然後看著阿英。
阿英嚇得臉都變了顏色了,趕緊過來慌慌張張的說:
“禦爺,你就饒了我吧,夏小姐現在已經瘋了,我今天端紅糖水給她喝,她一拳就揮過來打翻了不說,還伸過手來想要抓我,要不是我退得快要不是她躺在床上不能動,我的臉肯定就被她給抓壞了。
阿英說這話說時戰戰兢兢的,其實這也是實話,現在的夏雪瑤真的和瘋子差不多,其實比瘋子更甚,阿英可不想靠近瘋婆子。
南宮禦聽了阿英的話眉頭鎖緊,看向阿勇,阿勇連忙點頭作證,表示阿英沒有說謊,現在的夏雪瑤,的確和瘋子差不多了。
南宮禦大手一揮,示意眾人都出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魚貫而出,誰也不願意呆在這裏,阿英非常體貼的幫南宮禦把門關上了。
“你想死?”
南宮禦緊緊的盯著床上雙目緊閉的女人,緊抿的薄唇終於開口,低沉暗啞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他目光複雜的看著床上瘦得不成人形的女人,現在的她如果不是那一抹的紅潮,如果不是鼻翼間的呼吸,的確是無異於一個死人。
他一直都知道她還留在這裏是因為她沒有南宮軒的消息,還有就是她逐漸的愛上了肚子裏的孩子,隨著孕期的增大,她對孩子好似越來越在乎了。
他當初既然沒有讓文強給她做流產手術,沒有強行的讓她把孩子墮掉,就說明他是允許他生下這個孩子來的。
隻是,昨晚發生的事情是他沒有想到的,而他現在的境況肯定她也想不到,把她推進手術室,把孩子提前取出來,實則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舍小保大,這是他無奈之舉。
“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吧?”
床上的夏雪瑤終於睜開了眼睛,不過沒有看床邊的南宮禦,而是盯著天花板上那清冷的水晶燈。
阿英一定是糊塗了,這大白天的也開燈,也許是文強要幫她的手背紮針需要開燈也不一定,總之,這會兒那水晶燈發出的光讓她覺得和手術室裏那清冷的燈光有幾分相似。
夏雪瑤說這句話時,嘴角勾起了嘲諷,其實更多的是自嘲,一張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看上去倒並不是冰冷無情的,更多的是一種對生命的厭倦。